過得半晌,華淩才點了點頭:“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這個原因。不過據我所知,相對魔族人來講,也是一樣的。無論這場戰爭誰輸誰贏,總會有無辜的‘性’命被牽連進去。”

男人負手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看你是鑽研醫術鑽研得瘋魔了。不要本末倒置了。懸壺濟世,拯救蒼生?對於你來講,蒼生就是你的族人。不要忘記了。”

“我沒覺得你做錯了,但是我不喜歡你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但我也不想加入屠殺的行列……隨你們。這件事我不想參與,你也別來找我。我之前說過,我要去親眼證實,再給你答複。現在我已經確認過我想知道了,這就是我的答複。倘若太‘陰’再出手,我也不會再顧及你的顏麵。”華淩擺了擺手,似是厭倦,又似是厭惡,轉身就要離開。

“華淩,你給我站住。”男人威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華淩駐足,冷笑:“終於要擺出天帝的架子了?”

天帝搖頭:“華淩,你太讓我失望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戰神鎧手執戟天槍的神將出現在華淩身後。華淩一回頭,袖中就抖出一口薄如蟬翼的長劍,瞬間和那神將過上了招。

兩百個回合過後,那神將手中的長槍點在了華淩的咽喉:“華淩,你太不知道輕重了。”

華淩漠然道:“九曜,我有自己的考量。愚忠不是我應該走的路。”

神將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天帝。

天帝背過身去,揮了揮手:“把她關進天牢。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探望。”

華淩看著遠處白衣男人的背影,不卑不亢地隻說了兩個字:“辟邪。”

男人輕甩袍袖,似乎連多看她一眼也不願意:“隻要你安分,我自會放了她們。”

華淩沒說話,沉默地任由九曜押了下去。

九曜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走到了天牢‘門’口,才忽然斥道:“華淩,你到底在想什麼?!”

華淩搖頭:“九曜,你要是親自去魔族看一看究竟,你就明白了。隻能說立場不同,但到底說來,他們也與我們一樣,不過是為了一族生存之道,安身立命罷了。”

九曜搖頭:“你這個想法本身就不對。敵人就是敵人,今天你不殺了他們,明天他們就會殺了你。”

華淩牽了牽嘴角,最終也隻是說道:“也許吧。”

……

因為薑彧親臨前線指揮布陣,魔軍士氣大振,在一天之內竟將劣勢扭轉,不僅奪回了之前失去的三個據點,更將前線的範圍向天界軍的方向推移了近百丈。

然而班師回營的時候,那個日夜期盼著能早日相見的人,卻早已銷聲匿跡。

華淩走得一幹二淨,連封書信都沒給他留下。然而主營中的案幾上,卻整齊地擺著配好的‘藥’方,每一種的功效和用處都記載得很詳細。

一群駐營的魔將和魔醫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靜待暴風雨的降臨。

薑彧安靜地凝視了那些‘藥’方好一會兒,最後疲憊地靠回榻上,閉上眼……

過了許久,久到眾魔將的‘腿’都開始麻木得失去知覺了,薑彧才緩緩道:“從奇襲部隊裏調一組最擅長追蹤的人去找。就算把這天地都翻一轉,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