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忠伯沒有說話,隻看了莊曉嵐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落在武青悠身上,武青悠也似完全沒聽到莊曉嵐的話,朝著忠伯微微一笑,“那青悠今日就先回去了,麻煩忠伯代青悠向先生問聲好,青悠明日再來求見。”
忠伯知道勸阻無用,於是輕歎一聲便轉身進了門,絲毫不理會莊曉嵐和徐瑩兩人。
武青悠的雙腿已經跪得血脈不通,輕輕動一下,就如針在紮,流綰看到她臉色,趕緊走過來,伸手替她按摩順血脈。
莊曉嵐的拳頭全都打在了棉花上,讓她腹中的氣無從發泄,看到武青悠這個模樣,嘴角輕蔑地一彎,“自找苦吃,還不是連東皋先生的麵都沒見著。”
說完,她也不準備再呆下去,今日武青悠給她的震撼太大,特別是自己在她麵前討不到半點好,隻是冷笑著看了她道:“我就看著你武大小姐成為東皋先生的得意門徒了,千萬別讓我失望才好!”說罷,拉著徐瑩轉身便走。
流綰一直在旁,聽到莊曉嵐的話,眉頭死死地皺著,她原本性子也算沉穩,可是看到自家小姐被她奚落,她還是忍不住破功,若不是小姐三番四次地給她遞眼色,她說不定已經護著小姐和莊曉嵐吵了起來。
但再看小姐的臉色,似乎並沒有因為莊曉嵐的出現而格外氣憤,反倒很平靜……
可是這樣的平靜出現在一個僅僅十一歲的女童身上,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盡管這一年來,流綰親眼看到小姐的變化,此時也不由得再歎了口氣,小姐,究竟是因為何種緣故,有了這些變化?
流綰想不明白,但是之前見到小姐與徐瑩說“我們不再是朋友”今日,徐瑩又和奚落小姐的莊曉嵐一起出現,不管究竟是為何,這個徐瑩肯定不是好人!
流綰憑著護短的主觀意識,直接把徐瑩劃入了莊曉嵐一列。
武青悠不知道流綰這短短時間所思所想,隻是在流綰的按摩下,腿腳逐漸有了知覺,又扶著流綰伸出的手緩緩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回家。”
此時夕陽漸漸落下,遠處那些觀望的士子們都沒有采取行動,而是見到武青悠起身後,都作了鳥獸散。
武青悠看著這些人的目光一閃,這麼多人想當東皋的弟子,也不知道其他人會采取什麼招數。她早知道這趟拜師不會太順利,可親身經曆之後,才發現有些事盡管努力也未必能成,但她不會放棄,反而要更加努力才是……
眼中的堅毅再次浮現,雖然扶著流綰向前走,但跪了這麼長時間,腿腳還是不利索,要是一年前,或是前世的自己,別說幾個時辰,恐怕連一刻鍾也無法堅持。
在經曆過心傷心痛之後,她反而覺得這樣一跪算不得什麼,未來自己要麵對的恐怕比現在要艱難十倍或是百倍。
可……那又如何?她既然活了,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而同一時刻,忠伯按例去向先生彙報情況,這時靖王雲諳也已經離開,隻剩東皋一人坐在堂屋裏,撥弦試音,聽到腳步聲,頭都未抬一下,“那小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