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目光都又落到她身上,武青悠柳眉緊皺,看著地上裝柔弱的莊曉嵐,那雙眼裏明明有掩飾不住的諷笑與快意。
容妍等人都未開口,雲萱雖不喜歡莊曉嵐,可同樣也不喜歡武青悠,見武青悠竟然在自己麵前還這般猖狂,當下怒道:“武青悠,你竟然如此凶蠻,莊曉嵐又哪裏得罪了你,在這麼多人麵前,你都敢對她如此?你當真母後會把你寵上天?”雲萱性子急,當下最先出聲。
容妍是始終覺得蹊蹺,但這種時候她也不好出聲維護。
武青悠聽到雲萱的話後,才移開定在莊曉嵐身上的視線,緩緩地抬起頭來,稚嫩的臉上既看不出生氣,也看不出慌張,“公主,請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推的她?”
雲萱見她非但不承認錯誤,還與自己爭辯,當下惱怒更甚,臉色也因憤怒而變紅,“你還狡辯,若不是你推她,為何她摔地上去了?”
武青悠聽到她的話,突然覺得非常好笑,視線掃過亭子附近越積越多,等著看好戲的眾人,她哼笑一聲道:“公主這話真的可笑!若剛剛摔倒的是我,然後我說是公主你推的我,那麼你就該承認嗎?”
“胡說八道!”雲萱指著她,惱恨不已,“我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推你?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你少轉移話題。”
雲萱的腦子隻有那麼聰明,武青悠也沒指望她能看穿事情真相,隻是因為她那番話,讓她有些氣惱。
但這話落在容妍耳裏,卻很快明白了意思,說實話,打心底,她也相信武青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逞一時之快容易,卻也是下下之策,她與武青悠接觸不多,卻也感覺得到她絕對不是這種莽撞無知的人。
莊曉嵐見到雲萱為她出頭,當下表演得越來越投入,眼中盈盈垂著的淚並沒滑出眼眶,就那麼含在眼中,說不出的委屈,她半側著頭,故意露出那半邊紅腫的臉頰。在場的除了女人還有不少男子,男子們也多多少少從這些女伴耳裏聽過武青悠的惡名,當下心裏不免對莊曉嵐同情起來,也更加厭惡眼前這個不知悔改,還理直氣壯的武家小姐來。
武青悠再不說話,隻那麼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莊曉嵐的表演,等待著她接下來的把戲。
果然,莊曉嵐賣弄了半晌委屈,賺夠了周圍人的同情,便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漸漸轉向武青悠,“我知道自己身份不如你,可你也不能隨意對人打罵!你說我故意誣陷你,可我這半邊臉難道是我自己扇出來的?”莊曉嵐指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繞場轉了一圈,目的是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臉頰腫得有多厲害。周圍人也多是受過武青悠迫害的,聽了莊曉嵐的話,不由信了九分,心中除了對她的同情,便隻有對武青悠的憤恨。
武青悠依舊目光冷冷,剛剛那一巴掌的確下了死力,若是有可能,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可沒想卻被她拿來當幌子。即便如此,武青悠也不後悔,若是時光能倒流,她興許還會多賞她幾耳光!
容妍等人都清楚莊曉嵐這傷是怎麼來的,聽她拿來說事,當下更加不齒,就連雲萱,也微微皺了下眉,即便很不滿武青悠剛剛的話,可也沒有再出聲。
莊曉嵐展示了一圈她紅腫的臉頰,便又轉回頭來,站在武青悠麵前,神情一下子變得高大正義起來,指著武青悠道:“你雖然是雲國第一貴女,但我莊曉嵐也不是好欺負的,你今日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僅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許許多多被你武青悠欺辱的人。”
莊曉嵐這番話說完,人群頓時哄鬧起來:
“對,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武青悠實在可惡至極,仗著自己是武皇後的親侄女,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裏。”
“動輒辱罵,更嚴重便打人。”
“武青悠,你就該去死!”
“若不是仗著你的身份,你早死了十次八次了,還敢在眾人麵前囂張?”
“早晚有一天,你武青悠會受到懲罰的,”
因為人數太多,這些受過武青悠欺負的人把自己埋在人群裏,絲毫不顧忌地釋放自己的憎恨。
武青悠看不到是誰在說,但這些話一點點,一句句全部落入了她的耳裏,原來她在眾人心裏已經被憎惡到了如此地步。
冉清清一直默默地看著武青悠,她很恨她,也顧不得逞口舌之快,隻想欣賞她被眾人抨擊,從雲端掉下泥沼的感覺,可是她麵上依舊淡淡,什麼表情都沒有,聽著別人的辱罵,她竟是一點憤怒之色都沒有。
容妍聽著越來越多不堪入耳的話語從人群裏爆發出來,有些擔憂地看向武青悠,今日是她的錯,不該把莊曉嵐邀來,若非如此,武青悠也不會麵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