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聽完徐瑩的話,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結結巴巴地道:“小……小姐,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徐瑩聲音提高了兩分,“不敢的話以後就別跟著我!”
南珠渾身一顫,她從小就跟著徐瑩了,若此時主子不要她了,她今後的今日恐怕很難過,畢竟是跟著徐瑩一起長大的,主子有野心,奴才同樣也不是個安分的,當下便顫顫巍巍地拾起那把還在滴血的刀。
鼠眼男人傷了命根子,身上也挨了兩刀,此時不僅痛得剩下半條命,流出的血也浸濕了地麵,可他不想死,今日是他不該起了色心,可是他沒想到會招惹到這樣一個殺神,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在那小女孩兒離開的時候也逃了,斷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南珠雙手握劍,深吸了口氣,在男人痛苦期盼且驚怕的目光下,閉著眼睛一刀刺入了他的心髒。
男人顫動了幾下,鮮血更是如注般從他身體裏湧出,濺到了南珠的手上……
那溫熱濕漉的感覺嚇得南珠雙手一鬆,手中握著的刀隨之落到地上發出“鐺”地一聲。
看著地上的男人慢慢咽氣,徐瑩臉上非但沒有半分害怕,反是一種解脫,好像男人死了,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也隨之洗掉了一般。
她沒有理會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南珠,而是靜靜地看著鮮血從男人身體裏慢慢流出,直到那鮮血流動速度變緩,她才回過神來。
透過男人,她好像看到了武青悠得意暢快的笑容,一時間,心中湧動著狂烈的憤怒和痛恨,憤怒的是自己明明布置好了一切,卻讓武青悠逃了,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痛恨的是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
武青悠,這一次是我徐瑩錯估了你,但是今日我徐瑩所受之辱,他日必十倍奉還!
她明豔的臉上折射著狠厲的光芒,指著地上的男人對南珠說,“愣著做什麼?還不拖出去喂狗!”
南珠身子一顫,卻按著徐瑩的要求把男人慢慢往外拖去。徐瑩沒有離開,外麵有她的人,此後的事情自然有人善了。
自她懂事起,便知道一個人的出生會決定她一生的命運,如她那些嫡出的姐姐們,一個個嫁入高門,而如她這般庶出的子女,即便再受寵,也不過嫁個庶子或者小門小戶,論才論貌,她徐瑩哪一點比不上他們?憑什麼她就要被一個出生束縛住?這些年來,她一直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偏偏讓武青悠發覺了她的動機。
在武青悠大聲奚落自己不過一個小小庶女的時候,她便發誓,今生今世,她一定要做那人上之人,即便她武青悠,也不敢隨意地辱罵她!
南珠按徐瑩的吩咐,讓人把那慘死的男人拖出去喂狗後,才顫顫巍巍地回了房間,徐瑩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回過頭來時,不僅麵上沒有半點波瀾,就連雙眼裏也好似古井一般,南珠心中一跳,覺得小姐有什麼地方變了,雖然她不在像剛剛那麼冷厲狠辣,可這樣無波無瀾的模樣,卻更讓她害怕。
“處理好了?”
“是,小姐,”南珠小心翼翼地回答。
“這房間裏也好生收拾一下,”說著一大步踏過地上有些幹涸的血跡,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剛剛你們為何又突然回來了?”她問的是徐子淩明明已經把他們支走了,為何恰好在那時又轉了回來。
南珠因為驚嚇倒忘了這事,聽到徐瑩問起,才說道:“回小姐的話,是外麵守著的人進來傳話,說是靖王雲諳帶著人在附近出沒,看樣子似在找人。”
南珠的話音剛落,徐瑩猛然轉頭瞪著她,“為何不早說?”
南珠心中想說,一進來就發生這樣的大事,後來她又被迫殺人,早嚇得忘了那茬,可她看到徐瑩的模樣,一個字也不敢抱怨,隻一個勁地討饒:“小姐,奴婢錯了……”
見她害怕的模樣,徐瑩臉色微微變了變,最後擺了擺手,“罷了,快說此時過去多少時間了?”她問的是距離雲諳找人過去了多久。
南珠見小姐沒有動氣,才暗中鬆了口氣,對她說道:“不到兩刻鍾。”
徐瑩聽後,點了點頭,臉沉如水,似在深思,過了片刻方道:“你趕快吩咐人把這裏處理幹淨,一點痕跡也不能留。”
南珠也知道事情緊急,連忙點頭,往外走去……
在南珠走後,徐瑩則走到床邊,遙遙看著高低起伏的屋簷,眉目低沉。
不多時,南珠便帶著人進來了,幾人手腳非常麻利,很快就把屋子裏的血跡,以及其他痕跡抹得一幹二淨,徐瑩仔細地檢查一番後,點了點頭,“好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