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悠腳步微微一頓,“公主還有事嗎?”
“今日你的一番話雖說得好聽,不過配不配得上作先生的弟子,還得另說,不如我們打個賭?”
“我為什麼要賭,不管配不配,你我都已經是先生的弟子了,就如我覺得你不配,可你就不是先生的弟子了嗎?”既然得罪了,武青悠也不忌諱,大膽地反駁回去。對方雖然是公主,可她的身份也擺著的,不是誰想動就能動得了她。況且她相信,這點子小事,她公主大人也不會上升到國際政治糾紛的,頂多會找她麻煩,可是之前已經擺明了,這個公主就是來找她麻煩的,既如此,為什麼還要退避,如今她有功夫在身,也算是有了倚仗。
“告辭,”她瀟灑地留下兩個字,便轉身離開了,留下霓裳咬碎一口銀牙。
四個婢女眼觀鼻鼻觀心,都沒有散發出太多的存在感。
霓裳不是個肆意放縱自己脾氣的人,她雖然氣憤不已,心中也打定了主意會讓武青悠好看,甚至會把她喜歡的東西都奪走,可是她麵上卻很快恢複了常態。
此時她也無心思去見什麼師兄了,倏地一轉身,對四個婢女道:“我們走……”
可剛剛轉身卻見到先生就站在門外,她臉上略顯不自然,朝著東皋施了一禮,“先生……”
東皋擺了擺手,“你隨我來。”
霓裳咬了咬唇,命四個婢女留在原地,自己跟著先生走了出去。
“先生,”霓裳站在東皋身後,小聲地喚了一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她在先生麵前從來都是乖巧的,哪想今日與武青悠說了這些話,竟然讓先生聽到了,越想越氣,臉色也越發不好看。
“霓裳,”東皋歎了口氣,才說道:“你師妹說得對,一個人的成功,除了有淵博的知識外,還得有寬闊的心胸。”
“先生,你……”霓裳又羞又氣,先生這意思是她心胸狹窄了?
東皋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達官顯貴的孩子,可在他眼裏,所有人都沒有區別,所以霓裳雖然是公主,可在他眼中也隻是他弟子中的一人。
“你師妹雖然資質是最差的,可是……她的過人之處,即便是師父最出色的弟子也有所不及。”
聽到東皋這麼評價武青悠,霓裳更是氣極,可是她也很快平靜下來,知道此時,在先生麵前說什麼,都隻會讓先生對自己印象變差,所以她放棄了爭辯,隻是說道:“先生,霓裳知道了……”
東皋聽她如此說,才點了點頭,“知道就好……”說罷,頓了頓,“你在雲國待的時間不久,空了就來山上看看為師,再過不久,為師會離開雲國……”
“先生要去何處?”霓裳急問。
東皋笑了笑,“為師從來居無定所,到了地方才知去的是何處。”
霓裳也知道先生秉性,於是也沒再問。
而另一邊,武青悠匆匆回了朗月齋,趴在門裏,透過門縫往外敲,其實她早知道先生在門外,所以才引得霓裳公主暴露出來,見先生把霓裳叫走,她心裏小小的得意了下,正直起身子,後背卻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猛地轉過頭,何坤那張不甚俊朗,看起來卻十分協調舒服的臉孔就在咫尺之間,武青悠嚇得倒退一步,卻聽何坤問道:“你在做什麼?”
武青悠擺了擺手,“沒,沒做什麼?”
“你為什麼每次見我都慌慌張張的?”何坤皺著眉頭,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句話卻讓武青悠突然響起了雲祺,雲祺也曾問她為什麼怕他,而對於何坤,她是覺得他身上有前世雲祺的影子在,冰冷的臉孔透出的疏離與前世雲祺溫柔的臉孔露出的疏離是一樣的,令她難以靠近,難以捉摸的。
武青悠站直了身體,“大師兄誤會了。”
“誤會了?”何坤突然逼近一步,“那你為何每次見到師弟都笑臉盈盈,見到我卻什麼表情也沒有?”他的話語並沒有怒氣,隻是疑惑,隻是詢問。
武青悠微微一笑,“師兄誤會了。”
“誤會?”
“是呀,師兄你總是板著一張臉孔,我若是突然對你笑,我會擔心你會不會突然瞪我。”武青悠笑著對何坤道,突然覺得這位大師兄真的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這般,隻是她從來沒有走進過他的內心。
“那你不怕我?”
“怕呀,”武青悠說完,見他表情又一寒,立馬補充道:“怕你冷著臉瞪我呀,其實,我一直覺得大師兄是好人,隻是大師兄你從來不給別人走進你身邊的機會,所以我無法了解你,不了解一個人,對他的印象就容易產生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