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過了四日,她還未在書上找到關於解毒的方法,姑母也沒傳信來,她心裏著急,爹爹所中之毒要是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藥石不可醫了……
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坐著馬車進宮去,想要再跟姑母好生說說,想個辦法出來。
誰想剛進宮,便見到了多日不見的雲諳。因為先生的離開,他們沒有再如往日一般每隔二十日上山一次,隻隨著性子,有需要便上山找找書看。
雲諳見到她,便笑著迎上前來,“青悠……”
武青悠原本想跟他打過招呼就離開,突然間,靈機一動,抬頭看他,“師兄,你看過醫藥類的書嗎?”要說聰慧機敏,過目不忘,無人能及得上雲諳,她臨時翻書,未必能找到,但若是雲諳見過,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
值得慶幸的是,雲諳點了點頭,武青悠當即大喜,問道:“那師兄知不知道有什麼毒藥跟風寒病症相似。”
雲諳碧色的眼珠微微一轉,似在回憶,等了半晌,他才說道:“有一種生長在荒漠的毒藥,食用後,便是如風寒一般的症狀。”
見他說得絲毫不差,武青悠更加高興,麵上卻壓著情緒道:“那師兄可知道如何解這種毒?”
這一次雲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略微疑惑地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明知道憑他的聰慧,定然會聯想到什麼,可她還是嗬嗬一笑,“我在書上見到了,隨便問問。”她也相信雲諳雖然起了疑,也不會把此事傳揚出去。
似乎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這種相處模式,她不願說的事情,即便雲諳懷疑,也不會追問,更加不會說出去,讓她信任的同時也很感激。
雲諳果然沒有再追問,而是沉了眉道:“這種毒藥原本就稀少,解藥更加稀少。”
武青悠聽他如此一說,心已經涼了半截,她還未問出口,雲諳又接著說了下去,“解藥是同豔駒子同一個根係長出來的,但是不易存活,往往生長不過數日便會枯萎,所以豔駒子也被稱為無解之毒。”雲諳盯著她,慢慢地說了出來,說實在的,他很擔心,因為青悠的神情分明說明了,這豔駒子與她有關。
他張了張口,想問,可見她一臉懵然,驚色還未褪去,終是歎了口氣,隻是說道:“雖說被稱為‘無解之毒’,但另有其他法子可克製。”
“你知道?”她的心就像被猛然拋高又落了下來。
“不知道,但是我有朋友知道。”
“是誰?”武青悠激動得拉住他的袖口,雲諳見她這副模樣,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位朋友不是雲國人,我回去後立馬修書與他。”
聽到雲諳這麼說,武青悠才鬆了口氣,可是隨即,她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爹爹中的毒似乎已經不輕了,雲諳的朋友未在雲國,這一來一回的耽擱,爹爹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嗎?
心中又浮上一片陰雲,可不管怎樣,她還是很感謝雲諳。
但她並沒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此,她與雲諳告辭之後,便轉身朝坤寧宮走去。
雲諳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他知道青悠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天真無邪,她的心思藏得很深,他不知道究竟誰才能觸及到她心底,但是他清楚自己沒有,這也是他沒有強迫她告訴自己的原因,剛剛他明明可以選擇以此為借口,誘導出她的話,可他不想用這樣的心機,她的心一時沒向自己打開,就算自己撬出了豔駒子一事,也終是走不到她心中去。
武青悠哪知道雲諳此時想了這麼多,她腳步匆匆趕到坤寧宮。
“姑母,爹爹最近咳嗽更嚴重了,血絲也越來越多,青悠好擔心……”武皇後屏退眾人後,武青悠顧不得其他,直接在武皇後麵前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武皇後把她拉到自己懷裏,輕拍了幾下,“姑母何嚐不是,姑母最親的人就是你和你爹爹了……這豔駒子毒性雖不強,解藥卻難尋覓。”武皇後的聲音有幾分頹靡,顯然這些日子為了武承義中毒一事操心不少。
“那姑母可有消息了?”武青悠聽姑母的話與雲諳相符,帶著一絲期待詢問道。
哪想武皇後卻是歎著氣搖了搖頭,“雲國沒有這種解藥,姑母已經派人去北邊尋找了。”
聽到一樣的結果,心中那絲期盼瞬間化為粉齏,“可是……爹爹撐不了那麼久啊!”
顯然這也是武皇後所擔心的問題,可是此時,她卻把武青悠的手握在了手中,重重地說道:“你放心,姑母不會讓你爹爹有事,即便暫時拿不回解藥,也會有法子把這毒性緩一緩。前些天,姑母已經讓王太醫著手研製壓製毒性的藥,他也向姑母保證過,雖然解藥他沒辦法,可是克製的藥卻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