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義等人此時還在與穀中蠻子廝殺,雲諳突然出現,大喝一聲,“快出穀去!”
雲國的士兵見雲諳出現,氣勢一掃頹靡,陡然大漲起來,喝聲遍天,士兵們奮勇朝穀外衝。
武承義身上中了兩箭,滿身滿臉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攻擊他的人最多,不知道是否因為酣戰了一日,速度力度明顯下降,此時正力不從心地防守。
蠻子被雲國士兵勢氣一衝,便知道阻攔不及,隻能盡力將武承義斬於馬下,一時間,武承義身邊的人一個個被放倒,他陷入了重圍,眼看就要腹背受敵。
突然,馬蹄聲陣陣,雲諳帶著一隊騎兵衝將過來。
長槍刺射,鮮血飛濺,很快突破一個口子衝了進來。
“元帥,快,上馬!”雲諳銀色的盔甲上也染滿了簇簇鮮血。
武承義伸手接住韁繩,使出僅剩的力氣,翻身上馬。
“殺出去。”
圍在武承義身邊的多的步兵,一時間馬匹橫衝直撞,竟穿破了蠻子的隊伍,朝穀外奔去。
雲諳策馬飛奔,一麵用餘光掃著武承義,見他匍匐在馬上,顯是受了不輕的傷,隨時做好了準備救護他。
而此時,兩軍分離出來,山上射下的箭矢越來越密集,不停有人倒下。
“不要停,衝出去!”
馬匹踏過,飛塵遍天,聲震穀內。
這一次雲國中計,雖救回了武承義,但損失了五千兵馬,主帥又身受重傷,對雲國而言,實在是重大的損失。
“元帥醒來沒有?”雲諳詢問著伺候武承義起居的士兵。
那士兵隻有十五六歲,聞言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回將軍的話,元帥一直沒醒。”
雲諳點了點頭,走到武承義的榻邊,垂眼看他,見他雙眉緊閉,嘴唇發白,胸前纏著白布,還有點點血跡暈染出來。
“再傳軍醫來看看……”雲諳轉頭對那小士兵道。
“是,將軍,”小士兵答完話,就轉身出了大帳。
突然,一陣咳嗽聲從身旁響起。
雲諳臉上一喜,“元帥,您醒了?”
武承義疲憊地睜開眼睛,看著雲諳點了點頭,“咳……水……”
雲諳轉身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茶杯倒滿了水遞到武承義麵前。
武承義接過,咕嚕嚕地喝了下去,才精神了許多,“咳……那一戰,咳……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雲諳把傷亡情況作了彙報,然後在武承義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武承義讚賞地點了點頭,把杯子遞給他,“你說說,哪裏蹊蹺?”
“雲國與蠻夷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十年,可他們向來馬上來馬上去,以絕對實力抗爭,從未使過如此手段,是以我們才會吃了這次大虧,我懷疑……是有人設計想坐享漁翁之利。”
武承義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隻披了件單衣,對雲諳道:“繼續說……”
雲諳點了點頭,“先前和蠻夷一戰,興國不曾出兵,此時若我們和蠻夷一戰弄得兩敗俱傷,也隻有興國從中獲得的好處最大。”
武承義道:“你說得沒錯,此戰無論戰或是敗,我們都是輸家,贏家始終隻有興國,所以,此戰,眼下隻能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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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最近眼皮直跳得緊,前線可有什麼消息傳來?”武太後詢問了旁邊的蘭姑姑。
蘭姑姑哪裏知道朝堂大事,也知道太後這話不是在問她,而是心中不安。
武青悠坐在旁邊,也有些不安穩,前些日子她也老是心慌眼跳,這兩日才逐漸好了,但因為武太後這一說,她心又瞬間提拉起來。
“姑母,要不派宮人去問問皇上?我也擔心的很!”
正說話間,殿門打開,雲祺走了進來,“給母後請安。”
武太後身子不爽利,靠在軟榻上揮了揮手,“坐吧。”
雲祺看了一眼武青悠,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看自己一眼,心中暗歎一聲,依言坐到了武太後身邊。
“皇上,哀家問你,前線可有什麼消息傳回?”
雲祺點了點頭,“朕此來,正是為此事。”
“哦?說吧……”
武青悠雖然沒有抬頭,可也尖起了耳朵在聽。
雲祺道:“武元帥上的折子說此戰恐有興國在暗中操控,唯有勸服蠻夷議和,朕拿到折子,想來問問母後的意思。”
武太後一時不答,隻是點了點頭,爾後良久才道:“若真有興國參與,那麼就按武元帥所言,暫且休戰,隻是這臥榻之側,有他人虎視眈眈,始終是無法安睡,皇上,究竟該如何做,你可得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