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路上要多保重,”武青悠站在城門口,門外三軍齊列,武承義和雲諳站在最前麵。
武承義點了點頭,“爹爹寶刀還未老,你放心在家等著,爹爹和靖王會平安歸來的。”
武青悠點點頭,目光轉向雲諳,銀白的盔甲襯得他越發俊逸出塵,看向她的時候眸色沉凝,雖然未語,卻也安撫了她心中的不舍。
她微微而笑,朝著兩人揮了揮手,他們身後的將士們整齊排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都是在等兩人,武青悠即便再不舍,也不會在此時表露太多,他們是去為國征戰,心裏若是有太多牽掛,反而危險。
武承義和雲諳見她故意做出灑脫的模樣,心中各是各的滋味。
武承義是覺得女兒長大了,以前在家時,每次出征,都會賴著他,不讓他走,而現在,在這麼多士兵麵前,她再沒有使小性子,站在那裏微笑揮手,隻為眾人心安。
此時,雲諳看著她站在城門邊,單薄的身子在寒風裏佇立,臉上卻掛著如清新幽蘭一般蕩滌人心的笑容,很想伸手去把她摟在懷裏憐愛一番,可他知道,自己若那麼做了,她會更加牽掛,更加不舍,於是便隻坐在馬上對她揮手。
心底卻在告訴她,好好保重,等我回來。
“啾”地接連響起馬嘶聲,武承義和雲諳毅然調轉馬頭,率領三軍出發……
武青悠站在城門前,地上的雪漸漸融化,可天還未放晴,灰蒙蒙的,壓抑而沉悶,就如她此時的心情。
武承義和雲諳不是沒有出征過,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總覺得不安。
武青悠佇立在雪地裏,身後還跟著雲珠和雲錦。
遠處的聳動的人影越走越遠,漸漸地與烏沉的天空融成一體,幾乎不見。
“小姐,雪地冰寒,我們還是回去吧,”雲珠緊了緊身上的夾襖,手指已經凍得通紅,一麵和武青悠說話,一麵搓著通紅的手指。
武青悠仰頭眺望了一眼遠處蒙蒙的一片人影,早已不見那兩個讓她牽掛的身影,於是點了點頭,“走吧,回去。”
說話間轉過身來,見兩個丫頭都縮著脖子,鼻子通紅,手指似乎也凍傷了,心裏有些愧疚,剛剛她想著事情,因為有了幾年武功底子,她並不太畏寒,可是兩個丫頭不比她,凍了半個時辰,嘴唇都發烏了。
她從狐皮暖手筒裏把手伸了出來,親自給雲錦帶上,又握了雲珠的手,用自己的手給她暖著。
雲錦雖然習慣了武青悠的平易近人,但這冰天雪地的,她怎麼敢用小姐的暖手筒,連忙要給武青悠帶上,害怕她凍壞了,武青悠一麵給掙紮的雲珠暖手,一麵對雲錦說,“你們忘了我是有武功的?這點寒冷,即便沒有這披風,我也不會受寒的,倒是你們兩個,身子本來就不好,又沒練過功夫,感冒了,不是要我來伺候你們。”
雲錦和雲珠都知道小姐雖然平時步發脾氣,但大多數時候卻說一不二,她都說到這裏了,若自己再拒絕,反倒會讓小姐生氣。
兩丫頭便順著武青悠的意,感覺手上暖暖的,那暖意也漸漸傳遍全身,心底也跟著暖起來。
“小姐,綰姐姐是明日回來嗎?”雲錦抱著暖手筒走在武青悠右邊,側頭問道。
武青悠點了點頭,“昨日帶的口信到門房,是說明日回來。”
雲珠被她握著手,兩人走得歪歪扭扭的,“那方侍衛隨著殿下出征了,綰姐姐的婚事豈不是要推遲?”
武青悠也沒想到,大過年的會突然出現這種事情,方敬和流綰的婚期原本還有一個月,眼下還不知道得推到何時去,而她,若是與雲諳晚些日子訂婚,少說也得再耽擱個一年半載的。
而武青悠心底隱隱擔心的是,興國霓裳公主因為沒嫁成雲諳心有怨恨,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時候來打雲國,以往都躲在背後,挑撥其他國家與雲國的關係,沒想這一次卻是主動出擊,難不成又有什麼陰謀?
武青悠搖了搖頭,戰爭的事情,她無法插手,此時能做的隻能祈求上天保佑爹爹和雲諳平安歸來。
武青悠收回神思,對雲珠道:“流綰的婚事肯定是要推遲的,方敬是殿下的近衛,此次卻擔了前鋒,很顯然,他急於立功,也是想給流綰一個未來,你綰姐姐等等也值了。”
雲珠聽了,笑著點頭,“綰姐姐能嫁給方侍衛,是綰姐姐的福氣,方侍衛能娶到綰姐姐,也是他的福氣。”
武青悠見雲珠臉色漸漸不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正要說話,雲錦卻接嘴道:“雲珠,你是不是也想嫁人了?讓小姐給你找個方侍衛一般的,你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