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呼一口氣,臉色略微蒼白,伸手拭去額頭的一滴冷汗。溫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她一怔,想起晌午那幕,君輕柔的動作及呢喃之語,仿若就在眼前。
耳根又出現可疑的紅色,她狠狠甩掉指尖冷汗,似要甩去心中不該出現的煩躁心緒。
有點不正常了,她感覺心房某處正在悄然變化著。不知這變化於她而言,究竟是好,還是壞?因而她莫名惶恐了。
隻要忙碌起來,她便心安了,所以與無畏等人通過契約聯係後,得知它們一路很順利,隻遇到了點小麻煩。通常此類麻煩,它們可以自個解決的,今日隻是照常稟告,情月就主動說會親自過去解決麻煩,讓它們好一陣錯愕。
它們能感受到主人的心緒紊亂了,因而很善解人意地接受了她的幫助。
嚼完從堇言戒拿出的一顆糖豆兒,她的臉色重回粉嫩,隻是這粉嫩與以往不同。臉龐潔白晶瑩剔透,於剔透中透著一層薄薄的粉嫩,連帶著粉嫩呈現琉璃之色,越發地仙潔飄渺了,十足的小仙童。
小仙童轉向盡職盡責默默侯於一側的十兄弟:“我的事忙完了,你們回去複命吧。”對他們下了逐客令。
“文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君一略帶焦急地答道。任務未完成,回去複不了命啊。
她輕挑眉,瞬間明了,斜睨他一眼,冷聲道:“你們瞞了我什麼?”
“這、這是任務未完,無法複命啊。”他遲疑著,見她麵色愈來愈冷,特別是她那拖長的‘嗯?’聲,聽著平淡,暗含的冷意、不耐及威壓卻讓人的靈魂都在打顫兒,“還有保護文小姐的任務。”喃喃聲響起,他底氣不足。
“保護我?”她的眉挑得更高了,眸子譏諷一閃而過。這個君在搞什麼?派他們來,究竟是誰保護誰呢,還是說監視我?
其實,君一幾人亦不明白主君的想法,明擺著情月的實力高於他們,不需要他們保護。可是主人有令,不得不從啊。如今看情月的表情,他們被嫌棄了,好心塞啊……這種不被需要的感覺。
“若你們能追上我,那就準了。”情月淡然地丟下一句話,邁開一步就消失在他們眼前了。
軟糯的童聲餘音還在虛空未散去,童音的主人就消失不見了。親見此幕的十兄弟沒有沮喪,反而興致更高了,眸子閃耀堅定之色。
一雙淺紫皮靴輕踩在一處破廟的地磚上。剛下過雨,地上的泥巴和著雨水更加渾濁了,落日的餘暉灑在泥巴上,使泥巴鍍上了一層金色。淺紫皮靴踏於金泥之上,沒有被浸濕一分,沒有被汙垢一毫,似走在滿地黃金之上,步伐慵懶、華貴、高雅。
這雙皮靴的主人,隻有五歲。
通過契約感應到主人就在附近的無畏、火舞二人欣喜地走出廟門,見到的便是此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