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三次見到懷柔,數月不見,我倒真忘了還有此人,也忘了她對遮山那一廂情願。

然而此次再見到她,我的心情定是截然不同的,之前兩次,我對遮山還未有意,而如今,他卻是我的至愛,這個擁有傾城之貌的女子,可真正成了我的情敵。

不過,我並不畏懼,因為我知道,她絕對奪不走遮山的心。以前奪不走,如今更不可能奪走。

懷柔走近我,一雙澄澈的眼眸滿懷恨意,咄咄地望著我。

遮山便將我緊緊拉在身邊,犀利的眼眸警覺地盯著她,深怕突然出手傷到了我。

懷柔見了,秀眉微蹙,苦澀地一笑,說:“遮山哥哥不必如此緊張吧,你還怕柔兒我吃了她不成?”

“你又來做什麼?”遮山的語氣裏絲毫沒有溫度。

“數月未見,柔兒自然是想遮山哥哥了,遮山哥哥倒好,墜在溫柔鄉裏,倒是樂不思蜀了。”

他雙唇緊抿,目光森冷,隻望著遠處並不多看懷柔一眼。

見遮山對她置之不理,眸光一閃,對我嫣然一笑,說道,“你一定還不知道,遮山哥哥其實……”頓了頓,有意看了眼花遮山,接著說,“他並不是人。”

我婉然一笑道:“無論是不是人,並不能改變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聞言,她顯然有些不可思議,問:“你知道?”

“我與遮山兩情相悅,坦誠相對,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我平靜地說。

她目光一凜,恨意更深,卻依然笑得恰到好處,說:“你與他並非同類,勉強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勸你還是乘早死了這條心吧。”

遮山聽不下去,正要說話,被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掌,搶先說道:“既然懷柔姑娘這麼說了,那詩雨也在此表明決心。”深情地望一眼遮山,懇切地說道:“無論遮山是人是妖,今生今世,我林詩雨隻跟隨他一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他的手緊了緊,手心亦是炙熱的溫度,望住我,深邃的眼眸繾綣萬千。

懷柔怒極反笑,笑罷,狹長的眼角盡顯濃濃的悲傷,斂眸,須臾,方緩緩抬起。

眼底亦是一片淒楚,滿含幽怨地望住花遮山:“花遮山啊花遮山,你我青梅竹馬,想不到到頭來,你居然被這區區世間女子媚惑。”

轉眼,化成了青煙消失在我們麵前,而隨著她離去,卻留下了一長串憤怒的聲音:“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猶如詛咒般,不禁讓我的心有些許的不安。

“遮山,你會後悔嗎?”我輕輕地問。

他緊緊擁住我,堅定地回答道:“不,我不會後悔,詩兒,我花遮山今生今世隻愛你一人,生死永相隨。”

突然胸口一悶,感覺有一股氣湧不上來,不由喘了起來。

“詩兒,怎麼了?”將我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片刻才緩過氣來,搖搖頭說:“最近大概是太累了,有些虛,沒事的。”其實,這種情況已經出現不止一次了,隻是怕遮山擔心,所以不敢告訴他。

“的確,最近你都瘦了,忙歸忙,總是自己的身體要緊。”心疼地望住我,說,“不許你把自己累著,我會心疼的。”

“嗯。”

他又一本正經地說道:“詩兒,請你相信我,我對懷柔從來沒有承諾過什麼。”

我微笑道:“遮山,如果我連這點都不相信你,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愛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等輕薄之人。”

他這才釋然而笑,將我雙手攏在他的懷裏:“謝謝你!詩兒。”突然,像變戲法似的,手上居然多了一隻玉簪。

通透晶瑩的碧玉簪,簪尾是一朵盛開的梅花,在陽光下色澤鮮明,閃耀著碧波般澄澈的光芒,整隻簪子看起來清爽明朗,竟是我喜歡的款式。

“送給你的。”

“好喜歡哦。”

“來,我替你戴上。”說著,將玉簪插與我發間,然後側頭看了許久,突然問,“你會天天戴著它嗎?”

“嗯,我會天天戴著它,亦如你天天陪著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