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林若的雙目好奇世間百事，武辰也放任之。
一會兒是慘烈的如地獄之景，一會兒又是美好的似天堂之色，大悲大喜的情緒起落，充斥和洗禮著林若的認知，硬推著林若成長。
情至深處的感情，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力量，對林若這類存在更是如此，麵對交替且完全兩個極端的世界，終究會心有所感，好與壞皆會生根萌芽。
六歲之齡就麵對這個世界的真實，無論林若多堅強和成熟，依然免不了觸景傷懷，欲要逃避現實，大哭大鬧不止。
但武辰並不會因此心軟，反而會加劇其想，強迫，一直強迫她看，睜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這個所謂的世界。
或許這對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而言太過殘忍了，但不如此，武辰想不出其他方法，不如此，林若會無所寸進，活不過紛擾的亂世。
其實，林若可比武辰幸運多了，同樣的六歲，武辰六歲時就獨自和千萬猛獸相爭，而且還是在不明所以，一無所有的情況下。
而林若隻是在遠處看著而已，還有武辰相伴相護，不用麵對夜以繼日的死亡考驗。
武辰的心思也沒有白費，兩個月兩人途徑數十城池和很多風景秀麗的地方。
城池多被戰火焚毀，餓殍遍野，難民無計，還有一些空城和死城存在，和那些人跡罕至的野外之景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如地獄，一絲天堂，景色交替不斷的輪換，林若根本一時三刻適應不了，反應不過來。
但在兩個月末的時候，林若有了很大的改變，她基本上接受了這一切，心理和認知都有了大幅的成長。
林若木納的表情上多了幾分複雜，眼神也閃爍不定，先不論是非對錯，但總歸往前邁了一步。
武辰突然想到，他可能想錯了一件事，林若和自己不同，她以前可是有一個正常的生活，而自己則是生來無物，不知正常為何。所以，沒有考慮到林若本身的性格和處境，隻是照搬了自己過去的經曆，以此來培育。
因為人世間和叢林環境不同，人也不似野獸，人情世故要比叢林競爭複雜的多。
而且殺人也不同於殺獸，特別是對一般人而言，那可是被律法世道所不容，太多的屍山血海，或許會給林若留下陰影，往另一方麵成長。
世道如此，善與惡的邊界變得模糊起來，世人都不分善惡對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處處都是，不能一語定論，善惡無定。
凝視許久，武辰還是看不透林若在想什麼，也不好說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或許林若有一天會不負所望，甚至青出於藍，也或許有一天走上背德之路，反咬自己。
不，武辰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將來會如何根本就不重要，武辰自己都是善惡難分，也不會在意善或者惡。
林若終會長大，她會麵臨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運，到時對己如何，到時再說。
而且自己的命運還要多舛，武辰的心中又泛起了那種不詳的感覺，那場等待自己的大劫，不，或者在此之前，還會更多的劫難，可能無法……。
此刻，不應多想，那樣就真的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