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進醫院的第二天,伍源總算平安醒了過來。
公司不能離人,伍源這個龍頭倒下,隻能讓我這隻小蝦米暫時撐著。所以,盡管十分的擔心伍源的傷勢,還是不得不每天按時上下班,處理一些令人頭疼的瑣事。偶爾遇到拿不準的事件或需伍源親筆簽名的,我就會捧著文件直驅到醫院,請伍源定奪。
忙碌的工作,讓我暫且忘記了煩惱,章宇浩幾乎每天都會來醫院報到,嘴上是說看看伍源的傷勢,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衝我而來。可是,舊痛纏繞於心的我,始終冷麵對待。
伍源的傷勢恢複神速,才一個禮拜左右,就可以下地走動,看著他蹣跚行走,心有說不出的欣慰,他會發生車禍,說白了我才是那個罪魁禍手。
伍源頭部的繃帶是在最後階段才拆的。拆了才發現,他的額頭有一道很深的傷痕,似被玻璃之類的東西劃傷的。想到伍源平時是多麼在意自己的外形的一個人,如果知道額頭多了一道醜陋的疤痕,會不會瘋掉呢?深深地愧疚感襲倦全身,如果不是我,我想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也許覺察到我眼中的異樣,慌忙問道:“很醜,對嗎?”我連忙搖頭否定:“不,不難看!”
顯然我的話沒有說服力,他下地滿房間找鏡子,最後衝進洗手間,時間就好像在那一刻定格,了無聲息。我擔心再出狀況,衝了過去。見到伍源正麵無表情地對著鏡子輕輕地撫著那道疤痕。我呆呆地望著他,忘了該說些什麼!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說:“嗬,看把你嚇得,這點小疤痕算得了什麼,等上麵的痂子掉了之後,我再塗點去疤的藥膏,保準比原來的皮膚還好看。”
我也跟著笑了,同時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一個月後,伍源出院。
來接他的除了公司的幾位首腦人物外,章宇浩也聞訊趕來了。伍源與章宇浩兩人四目相對,比我想象中的淡定。後來才知道,原來倆人的關係很不一般。兩家算是世交,他倆曾被父母指腹為婚,隻可惜生下來是同性,隻好作罷。但丁點不影響兩個人的友誼,伍源長章宇浩幾歲,是個全能天才,所以一直是章宇浩頂禮膜拜的偶像,而伍源因為沒有兄弟姐妹,特渴望有像章宇浩那樣的一個弟弟,兩個幾乎一拍即合地粘在一塊,成了一對鐵哥倆。可如今卻因為我,變得生疏起來。俗語有雲:紅顏禍水!是專指我們這類人吧!
伍源正式上班後,我的工作量減少,突然閑了下來,著實不習慣好一陣子,總得心裏有一股難言空虛,失落感。伍源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了,比如以前有客人來,還能見到客套性的笑容掛在他臉上,可如今哪怕再重要客人出現,也難搏他的一笑。另外,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觸,其餘時間很少有機會與他接觸,這讓我有一種錯覺,他是不是在刻意地躲著我。
章宇浩卻是陰魂不散,經常將我硬堵在公司門口,盡管隻有幾步之遙,他非要開車送我回宿舍,礙於公司下班經過的人很多,如果被他們見到我們在人前拉拉扯扯,勢必十分的難堪。不得已,我隻好勉為其難地上了車。
“曉雨,RAIN的演唱會門票我弄到了,演出時間就在這個禮拜六,一起去看好嗎?”今天一上車,他便討好地遞上鄭知薰的演唱會門票。
“不去!我沒時間!”盡管看到那張票後,眼睛已經綻放光芒,最後還是咬咬牙拒絕。
“去嘛!你就算跟我生氣,可是人家RAIN又沒得罪你,幹嘛跟他的演唱會過不去啊!錯過這次,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來哦!”他不罷休,接著說道。
“我說不去嘛!別煩了!停車!我到了!”車子剛一停穩,我便自開車門跳了下去。他在後麵叫住了我:“曉雨,看在這門票是我在售票廳排了一整晚的隊才買到的份上,你不去挺可惜的。要不這樣,我把票給你,你一個人去,我不去還不行嗎?”說完他走下車,尤自將一張票塞進我的手裏後,駕車揚長而去。
捏著那張還有他餘溫的票,心情複雜極了,去吧,等於接受了他的道歉,不去吧,RAIN的演唱會真是千載難逢,錯過一次又不知道等多久。既然他說他不去,那這麼說,就算我去了他也不會知道啊!如果他以後問起我有沒有去看,我就一口咬定沒去看就行了。好,就這麼定。想到這些,心情豁然開朗,一路踏著輕快的碎步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