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媽,您小聲一些,小姐,小姐還沒有醒呢。”
小丫頭略有些焦急的聲音將木挽歌從夢中喚醒,她睜開眼,仰麵躺在雕花大床上,看著已經顯露出年歲痕跡的床欄,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
“哎喲,都是我的錯,小姐是多精貴的人兒啊,看看,都怪我!”中年婦女的嗓門仍舊提的老高,絲毫沒有想要放低聲音的打算,並且在“精貴”這兩個字上,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周圍有掩飾不住的嗤笑聲,雖然壓得很低,可是透過薄薄的窗紙,木挽歌聽得清清楚楚。
“許媽媽,您看,我們小姐這段時間的分例是不是有點……,小姐才剛剛大病一場,正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小丫頭聽見了小聲,可她沒辦法阻止。
“雨竹呀,不是我說你,你們小姐的月例統共就那麼一點,這次還是二太太心軟,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的,哪兒不需要錢呀?早就已經用幹淨了。”許媽媽的大嗓門吼得小院子裏外都能聽見:“現在每日還有分例,你們就該感恩了,可不能這麼不知回報的。”
小丫頭正想再說什麼,許媽媽聲音直接將話頭搶過去:“我們來這裏一趟也不容易,還有很多事等著呢,你就好好照顧你們小姐就行了。”說著,聲音漸行漸遠,外麵漸漸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小丫頭不甘心的喘息聲。
“雨竹。”木挽歌見雨竹半天沒進來,便開口喚人。
房門立刻被推開,一個十二三歲的身穿青色的半舊衣裙,梳著兩個小包包頭的女孩子疾步走了進來。
看見木挽歌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小丫頭的語氣裏有著內疚:“小姐,您醒了?是不是,是不是剛剛將您吵醒的?”
木挽歌微微的搖了搖頭,動作幅度相當的輕,她的眼光落在桌上:“我想喝水。”
雨竹聞言急忙從茶壺裏倒出一杯水,端到木挽歌的嘴邊服侍她喝下。
今天是第幾天了?木挽歌的腦子裏亂亂的,她從睜開眼睛看到這個跟現在的自己一般大小的小丫頭哭的眼淚鼻涕都糊在一起,內心的無比震撼,然後開始懷疑自己是沒有睡醒,這個夢做的有些長,到現在認清事實,她確實穿越到一個還沒有發育的小丫頭身上,這是一個很不容易的過程。
雨竹在看到木挽歌醒過來,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喜悅感,讓木挽歌覺得再找根繩子一了百了有些不忍心,可是,她不是什麼小姐嗎?為什麼待遇如此的差?
“小姐,您多少喝一點吧,許媽媽說,這個月隻有這些了,這才剛過月頭,我們……,我們得要節儉一些……”小翠一會兒從門外端來一個白瓷碗,戰戰兢兢的口氣像是在害怕木挽歌會拒絕一樣。
白瓷碗遞到木挽歌的眼前,裏麵是棕色帶一點點黑的糊糊,她就鬱悶了,他們家是有多窮?小姐居然需要吃這種東西?她這是穿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