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曉琳家了,早上是想告訴你們的,可是我一醒來你們都已經去忙著招呼客人了,我就從後門溜走了。“吳茵調皮地吐著舌頭。
“知道你也跑不遠,下次再這樣也要打個電話告訴一聲,快去洗手吧。”吳彥東將吳茵支開,對錢湘月說:“你看,茵茵就是躲清閑去了。”二人繼續做菜。
餐廳內吳永壽王福玉已經落座,吳茵和下人幫著父母端菜。做吳家的下人是最輕鬆的,吳彥東錢湘月夫婦經常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一家五口帶人也是幾位和藹尊重,也是窮苦人出身,就多一份理解。
由於吳茵快要離家上學了,吳彥東夫婦最近總是親自下廚,每一餐都十分豐盛,彌漫著滿滿的愛意和不舍。吃飯的時候誰也不提離家後的日子,吳茵也會講一下話都長輩開心,她還不知道離開家意味著什麼,卻也能感到淡淡的憂傷,畢竟一家五口從未分開過。
飯後吳茵陪著爺爺奶奶在院中納涼聽戲,吳彥東在書房查賬,錢湘月先行回房。等到吳永壽王福玉都睡下了,吳茵回到自己的房中,環視屋內的東西突然有些傷感,想把每一樣都帶走,想上學之後還能每天見到家人,“唉,索性就一個一個也不帶吧。”吳茵喃喃的自言自語。
另一邊,吳彥東查完帳回到臥房,看見錢湘月正在縫被褥,便對她說:“時候不早了,不要做這些了,傷眼睛,再說省城什麼東西買不到,這些拿著也不方便,我們去送茵茵的時候一起買了就好,挑她喜歡的花色。”
原來錢湘月在給吳茵縫製被褥,聽了吳彥東的話她說道:“奉天冬天比咱們這邊還要冷,這床被褥是加了羊毛的,女孩子可不能涼著,再說外麵的東西哪有家裏的好······”還沒說完她便紅了眼眶。
見狀吳彥東不再說什麼,隻是在等下陪著錢湘月,二人沒有說話,心裏都有些難受,隻希望時間過得慢些,讓他們的女兒在家裏待得久一些。
吳永壽王福玉的也沒睡著,王福玉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吳永壽說:“怎麼還不睡啊,平時你可是一沾枕頭呼嚕就起來了。”
王福玉說:“你不也還沒睡,想到茵茵要去外地上學了我就睡不著。”
“孩子大了總要出去見世麵,咱們茵茵有出息,考上了省城的學校,咱們臉上有光,應該高興啊。”吳永壽安慰道。
“從小在身邊的孩子說要走哪能舍得,茵茵有那麼可愛懂事,從不讓家裏操心,總是逗我們開心,她一走家裏肯定冷清不少啊。”
“咱們茵茵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該出去闖蕩,縣城太小了,可不能把她拴在身邊一輩子,不然書都白讀了。”縱有千般不舍,吳永壽還是希望吳茵走出去。
“我知道,當年你離開家的時候我沒說什麼,現在自然也不能說什麼。”想起往事,王福玉說道。隻是她比別人更明白,家人分離的感覺。
“茵茵還年輕,有些事要去經曆,咱們倆隻要健健康康的,好好的等她回來,等她帶回個孫女女婿叫我們一聲爺爺奶奶,這小縣城裏哪有人配得上咱們茵茵。”
“是啊,我看哪家的小子都比不上茵茵。”
“如果咱們有福氣,也許還能看到茵茵的孩子,肯定也是個惹人疼的孩子。”
吳永壽王福玉二人一言一語的不知說了多久。
今夜月色如水,微風吹過窗欞,偶爾能聽到幾聲遠處傳來的狗吠,吳家人懷著共同的心事,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