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頭,阿貝爾的情況卻不妙——他高大的身軀被壓在燒紅的木頭下,服裝也破了。濃煙直接灌入他的口鼻,這也是愛麗絲最擔心的一點。此處不僅火光四射,濃煙四滾,阿貝爾沒有服裝中的氣體保護,很快會因為吸入空氣中過多的粉塵而窒息!
木頭底下的人半天沒反應,愛麗絲急了:“阿貝爾,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還能呼吸嗎?回答我!”
“我沒事。”
聽到這一句虛弱的話,愛麗絲才放心很多——用盡全身力氣把木頭滾開!
花了一天時間玩,接下來又進入這個地方救人,她的體能消耗不少。本來是想要來救人的,最後是被人救,真夠諷刺的。
“愛麗絲小姐,我沒事。繼續搜救工作。”阿貝爾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裝,繼續前行。
“你沒事嗎?”她看見他的儲藏氣體的裝置已經被破壞了。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她瞪大了眼睛,難得放慢了語速:“阿貝爾,你是吸血鬼吧?所以不用呼吸……”
“愛麗絲小姐,在這裏提這種事情不合適吧?”阿貝爾溫柔道,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放光認真無比。
如果有時間,阿貝爾也想問問愛麗絲,為什麼一下就能聯想到吸血鬼?不過對於眼前這個小姑娘,很多事情都已經超出了他對於一個十五歲少女的理解。
“好,出去再說。”愛麗絲爽快道,心下卻又難以抑製地產生對阿貝爾的厭惡情緒,即使剛才多虧了他舍身相救——吸血鬼不是本來就沒那麼輕易就死的吧,即使受傷也恢複得極快。要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想象吸血鬼能在重木的墜擊之下,還能重新站起來。
周邊都是火紅的,他們的動作卻像是正常人一般,甚至比平時更快。
“黛西,巴羅,埃勒管家!”愛麗絲一聲一聲的呼喚,就是沒人回應她。
他們仔細搜查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見到人可以生還的地方。
掀開一塊塊的板,是各種變形的屍體。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愛麗絲第一次感到了心裏的波動。原來她也不是那樣冷酷無情,即使平時的她沒有多少情緒,她還是會在乎一直陪伴著她的人的,盡管這點在乎微小到可憐。
“愛麗絲,看這裏!”阿貝爾大聲道。
她回頭一看,他手上抱著一個頭破血流的人——黛西。
這裏煙霧很濃,探到她的呼吸已經很弱了,如果沒有氧氣的話……可是這樣的情況,又不能把她裝備中氧氣放出來——這會加重火勢。
愛麗絲要脫下自己的裝束給黛西,被阿貝爾阻止。阿貝爾脫了自己身上的裝束,自己暴露在強烈的火光下。
“我繼續搜查,你帶她出去吧。”阿貝爾沉穩地吩咐,讓愛麗絲冷靜下來,也壓下了一點對他的厭惡。
“那你怎麼辦?這麼大的火,你會被燒死的!跟我一起出去吧,再往裏麵已經不可能有人了……”愛麗絲勸道。
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雖然她在腦袋裏麵抑製不住地反感吸血鬼,但卻不能看著眼前舍己救人的人出事——她既不想要黛西出事,也不想要阿貝爾出事……
“我不會有事的。”阿貝爾清潤的聲音回蕩在這座火紅的古宅裏。他深灰色的眼睛給人帶來的,是明媚的希望:“你猜的沒錯,愛麗絲小姐,我確實是吸血鬼……我可比你想象中要強多了喲!”
有些傷感又開朗的笑容……
果然是這樣。還沒等愛麗絲說什麼,他就衝出去了,隻給她留下了兩個字:“快走。”
考慮到黛西的裝束中沒有氧氣,她就抱著受傷的黛西飛快地衝出去了。
腦袋裏麵除了逃生,剩下的全是那張漂亮到令人生氣的臉——這是她見過的第二個吸血鬼,怎麼感覺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鬼,好像是用來罵人的,可用在全心全意為他人的‘人’身上,似乎有點殘忍了。
“愛麗絲!”
火光中走出來一個人,她手上抱著一個同樣搜救裝束的嬌小身軀。
十夜玲一下就認出那人,用力地呼喊:“愛麗絲!”她手上的難道是她的同伴嗎?穿著跟愛麗絲同樣的衣服,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火中逃生,愛麗絲已經精疲力盡。大腦恍恍惚惚的,隻見有人來迎接,她一下放鬆,把黛西交給醫護人員後,整個人累倒在地上。
在十夜玲的幫助下,愛麗絲片刻歇息後,虛弱地脫下裝束,靜靜地坐在地上,望著身後那片火海,眼睛裏閃過很多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