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熙一噎,“行行,我睡了,您老趕緊下去。”
厲世傲便下了床,坐在了榻上。
等華文熙真的睡著了,他看著她入睡後靜謐的臉頰,又望著外麵晃動的樹影,不禁想,剛才兩人是為了什麼吵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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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華文熙醒來時,屋裏沒人,厲世傲不知道去哪了。她起身去淨房看了一眼,那些染了血跡的被褥都已經不見了。
她鬆了口氣叫了丫頭進來洗漱。
吃早飯時徐嬤嬤板著臉進來了,端了兩碗藥汁。
“怎麼兩碗?”本來一碗是調理身體每日要喝的。
徐嬤嬤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喝吧,也是補身體的。”又道:“我早間同二爺說了,今後晚上我來值夜。”
華文熙一驚,“這怎麼能行!”她和厲世傲分床睡的,晚間徐嬤嬤要是進來掖個被子或是起早了進來看看,可不就穿幫了?
徐嬤嬤卻十分堅定,“已經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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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恩閣也是吃早飯的時候,沒見著厲世傲王夫人便差人去居庸閣問問,看兒子早間吃的什麼,沒想到回來的丫頭道二爺早間也沒在那吃飯,竟是一早就不見了。
王夫人叫了春媽媽,“你去外院看看,是不是去外院同柏哥兒一同吃了?”
春媽媽很快去而複返,“柏哥兒說也沒見著。”
王夫人的眉頭皺起來,額上一個川字。
解氏便笑道:“許是營裏有事,或者去尋了朋友玩,等他回來我問問她,母親別擔心。”
往常都點頭的王夫人卻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問吧,你不用管了。”
解氏一愣,隨即笑道:“也好,二弟大了,也不大愛和我說這些了。”
王夫人的嘴動了幾下,卻夾了一片脆黃瓜放在嘴裏慢慢嚼著。
厲世傲午後回來時就見管家在門口等著,一見他就道:“夫人有要事和您商量。”
母親很少這樣急著找他,厲世傲顧不得回去換身衣裳就去了榮恩閣。
王夫人正坐在那裏打棋譜,見了兒子來,便指了一旁的位子,“來坐這。”
厲世傲聽話的坐了,探頭看了棋譜,笑道:“娘如今不愛打牌愛上下棋了?”
他探頭過來時,王夫人聞到一股子脂粉香,這香氣斷然不是什麼良家女子用的,她的心沉到了底。
“一上午不見人,去哪了?”
厲世傲笑道:“去找唐紹年了,聽了會戲。”這回他可是真的去找唐紹年了,也和他串好了供,叫他幫自己兜著。
王夫人今兒也叫人去打聽了那唐家小子的去處,那孩子在個小倌樓裏住了幾宿了,又請了戲班子聽說包下了裏麵最紅的戲子,叫什麼玉樓春的。
看著兒子英俊的麵容,她不禁搖頭。自己生他時年紀大了,落下了病,侯爺又忙,便沒有好好管教他。等身體好了,又心疼是老來子,不舍得管教,就養成了他如今的性子。
按說也沒希望他能有什麼大出息,他父親打下的家業夠大的了。隻是如今他像那些個紈絝子弟一般玩起戲子,包起小倌來了,這可就過了。侯爺最恨就是這些個下流的東西,若是被他知道了,明哥兒褪三層皮都是少的!
她麵上並未露出異樣,笑著問起了華文熙。
厲世傲就想起了今兒早上徐嬤嬤同自己說的話,臉色有些紅,“……還需要調養幾天。”
王夫人鬆口氣,對女人還有興趣就好,這盼著能把他拴住了,管著幾天不出去胡混,興許就好了。
她笑道:“上回同你說過的,熙兒身子不大好,怕不能用心服侍你,我給你——”
話沒說完就被厲世傲斷然拒絕,“娘,我屋裏的事您別管了!”
王夫人卻少見的強硬,直接叫了青果和蓮子出來,“這兩個丫頭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再清白不過,模樣也好看,都給了你了。”
青果臉色有些發白,頭低垂著。蓮子卻羞怯的看了厲世傲一眼,臉上升起兩團紅暈。
厲世傲一愣,“這怎麼行!青果蓮子是您身邊得力的,怎麼能離了您身邊兒?”
“就這麼定了,你領回去吧!熙兒大度,也不會在乎多兩個丫頭的。”
“不行!”厲世傲也強硬起來,“……熙兒她,她還病著,哪裏能管得了這麼多人。”
“哪裏就用得著她管了,分個屋子住就好了,平日裏就和一般的丫頭一樣伺候!”
厲世傲想不出理由,隻是一個勁的拒絕。
王夫人火了,扔下手裏的棋譜,“還聽不聽娘的話了!給我領回去!不然給我把喬合領回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