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道:“人怎麼可能割裂從前而存活,你難道不討厭我嗎。我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利用你,我害了你的朋友,我的心思不單純,我根本不是一個可靠的讓人信任的人,你想起來,不會覺得我……很討厭?”
她的聲音很脆弱,楚未低頭看著她,她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顫著,眼底則是一片水澤,像是蔓延天地的大雨,不會停息。
楚未說:“你愛我嗎?我不在意那些了,我隻在意,你是否愛過我。現在還喜歡我嗎?”
柳箬靜靜和他對視,嘴唇輕動,她沒有說話,隻是那種痛苦和深刻的感情,從她的眼裏傳達給楚未,楚未又問了一遍:“箬箬,你還愛我嗎?”
柳箬抱緊了他,“嗯。”
楚未說:“我們繼續在一起,好不好,我們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好不好?”
“嗯。”在柳箬的世界裏,除此,沒有別的答案。她覺得自己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她無法拒絕楚未這對她來說如罌粟的提議。
楚未去簡單地洗了澡,他從沒有洗得這麼匆忙,因為他害怕等他從浴室裏出來,柳箬會不見了。
但其實柳箬是在的,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椅子旁邊的小圓桌上有前台小哥插入花瓶的那支玫瑰,她盯著玫瑰發著呆。
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她穿著簡單的寬鬆T恤和牛仔褲,長長的頭發在腦後束成了馬尾。
靜靜的側麵,像是一幅簡單的水墨畫。
楚未擦著頭發走到她的麵前來,在她的身邊蹲下,仰著頭看她,“箬箬,要洗個澡嗎?”
柳箬低低地“嗯”了一聲,楚未伸手摸了摸她的麵頰:“那去洗吧,現在已經晚了。”
柳箬稀裏糊塗地洗了澡,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帶睡衣,她裹著浴袍從浴室裏出來,看著楚未說:“我沒有睡衣。”
楚未說:“要不,穿我的襯衫?”
楚未有帶了一個箱子來,裏麵有幾套換洗衣服。
柳箬想了想,隻得點了頭。
柳箬在浴室裏換了楚未的襯衫出來,雖然楚未隻比柳箬高十厘米的樣子,但他畢竟是男人,骨架要大很多,所以襯衫穿在柳箬身上顯得非常寬大,已經像是一條短裙子了。
柳箬就穿了這件襯衫走出來,頭發微微泛濕,眼睛黑白分明,肌膚如雪,唇紅齒白,楚未本來正在收拾箱子裏的東西,轉過頭來看到她這樣,就愣了一下。
柳箬說:“我先睡了。”
她爬上了床,拉上被子就準備睡覺,楚未說:“你不把頭發吹幹,會感冒。”
柳箬隻得又去吹頭發,楚未一會兒來接過了吹風筒,為她把頭發吹幹,說:“你的頭發長得很快,已經這麼長了。”
柳箬說:“距離上一次剪頭發,都八九個月了。這邊剪頭發非常貴,我就沒有去剪過。”
楚未笑著道:“那不要剪嘛。”
柳箬靠在楚未的懷裏睡,這裏的夜,非常安靜,楚未想說什麼,她就伸手輕輕掩住他的唇,“我們不要說,好不好。”
楚未隻得應道:“好。”
兩人一時間都睡不著,楚未愛人在懷,隻是輕輕摟著她,不敢有任何其他動作,柳箬則想,要是時光匆匆,她就和楚未這般老去,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