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郊野外,在我不認識的地方,在我害怕的時候,拳頭,還有那個令我顫抖的硬棒,悉數落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才發現,人最害怕的時候是真的哭不出來。我把我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大喊救命和奮力反抗上,這個穿著最讓我惡心綠色上衣,在我的身上想要製服我。終於,他起身,整理好他自己,騎著摩托揚長而去。
我穿好衣服,整理自己的長發,盡量讓人看不出破綻,拍掉粘在衣服上的黃土,朝著路的那頭走去。
見到一個人就問,那裏可以走到大路上。每一位好心的人都會給我指路,並沒有問我其他的問題,我還在心中竊喜,看來他們並沒有看出來什麼。
直到我回到家,我才發現,原來不問,並不等於不知道,隻是礙於一個‘不要多管閑事’的宗旨。
紮成馬尾的頭發上還有雜草,衣服後麵還有黃土,臉上、額頭還殘留著被打的淤青。我洗了一次很長時間的澡,把今天的衣服全部都扔在垃圾箱裏,包括校服。
媽媽回家,看到我,在聽到我說的遭遇,是無法想象的痛。我是他的女兒啊,她說:“都是媽媽的錯啊,如果媽媽不給你轉校,如果媽媽有錢交學費,如果……”
真的,哪裏還有如果。我看到媽媽第一次痛哭流涕,我真的感覺自己是個罪人,為什麼不保護好自己?媽媽已經很辛苦了,為什麼還要讓她操心?為什麼讓她哭的這麼痛?為什麼隻有你的事情才能讓她失掉作為天枰座的驕傲啊?
我在家休息了一個禮拜,不斷地有同學來家裏看我,他們都被媽媽以我不在家的借口的推走了。我親愛的同學們,我們剛剛才朗誦完《十二歲》,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連一聲再見都不能當麵跟你們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周後,我又再次轉回到之前的學校。再回來,看到以前的同學,我卻沒有了以前的心境。我再也不笑了,我打心裏就覺得我低人一等。
每天上課回家,兩點一線,有時候倪陌會到我家陪我寫作業。她也問過我,為什麼不愛笑了?我說:“笑點丟了。”
終於回憶完這段不堪的過去,現在電腦前的我還是心有餘驚。
慢慢長大後的我,從來不穿綠色的衣服,最討厭綠色,最不喜歡騎摩托車的人,最害怕身後的摩托馬達聲。
水瓶座的博愛,如果用在這個問題上,讓我去原宥,我覺得就是沒心沒肺。
當我轉學後,還在心裏對著未來抱有一絲美好的時候,才發現,濕了水之後,看到的美景也隻是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