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言
狹窄的小巷,零碎的雜物充斥在黑暗的角落,巷口的照明燈在寒風中孤單的搖擺著,投下昏暗的光。幾隻老鼠穿梭在臭氣四溢的垃圾堆中,找尋著可以充饑的晚餐,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從垃圾桶後麵探出來,帶著小心翼翼,向巷口處張望著。
“沒事了,他們已經走了。”他又仔細觀察了會,才開口道,一邊想站起身走出來。一隻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擺:“別,再等等。說不定他們還沒走遠呢!”清脆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年幼的孩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害怕的望著麵前已經半站起身的少年,晶瑩的淚光在眼中閃爍,卻不曾落下。
“別擔心,朝陽,快起來,還有很多活等著我們回去幹呢!”
“可是…”
“哎呀,走了走了。”少年不由分說的拉起地麵上的孩子,笑嘻嘻地道,“放心,他們肯定走遠了,我們回去吧。”邊說著,便拽著朝陽向亮處走去。
“哈哈,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想跑?”幾名高矮不一的男子突然從巷口處衝了出來,高大的身形立馬將微弱的燈光遮擋住,留下一片陰影。“膽子不小,敢偷羅爺的東西,不知好歹,羅爺供你們吃供你們穿,你們居然忘恩負義,幹起偷來了啊。”
“不是!”朝陽大聲喊道,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我隻是餓了,才會拿了羅爺的麵點…”她纖細的小手無措的揪著又破又髒的衣擺,怯弱的說:“我真的很餓,我已經兩頓飯沒吃了。”
“餓?”一名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惡狠狠的說:“你想吃山珍海味是不是,一天一頓飯你就知足吧,媽了個巴子的,少廢話,給我狠狠教訓他們,敢動羅爺的東西,打,往死裏打。”
碩大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落在他們身上,“別打他。”少年大叫一聲,猛地撲向朝陽,將她護在身下。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打了,逸,快躲開啊!”朝陽大聲哭喊著,他想站起來,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雖隔著一個人,可擊打在肉體上的沉悶的咚咚聲卻清晰地仿若她的心跳,她被逸護在身下,聽著上方一聲聲的悶哼聲,淚水吧嗒吧嗒的滾落在地,混著流淌下來的微熱的鮮血,化作暗夜裏刺目的紅河,與巷中的汙水彙總一同進入朝陽幼小的心靈。
“逸,我們一定要變得強大,再也不被任何人欺負。”
十年後:“啪!”西裝革履的男子恨恨得站起身,帶著身後的椅子晃了晃。
“逸哥,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價壓得那麼低,這麼批軍火才五千萬,你還讓不讓哥幾個混了,在這條道上混得都不容易,你這樣做,太沒誠意,我看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桌子對麵的男子淡淡的微笑,將手中的香煙輕輕按滅在煙缸中,忘了眼麵前早已失去風度的交易對象,慢慢道:“別急別急,坐下咱們好好談…”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的女子打斷。短小的深藍色夾克,緊身的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筆直的腿型,五公分高的牛皮長靴,未加修飾的黑色長發隨意的束在腦後,清秀略顯蒼白的麵孔。這樣一名普通的略顯嬌小的女子,在熱鬧的尋常大街上是隨處可見的,可是在這暗巷之中,人人都懂得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尤其是眼前這名女子,尤不可得罪。
“沒誠意?”女子忽略掉周圍或敬或怕的目光/旁若無人的走到逸的身邊,一手撐在桃木的一圓桌上身體前傾,牢牢的盯住桌前有些僵立的男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好像是青城有求於我們,我想一個坐在這裏,和你們心平氣和的談,已經是很大的誠意了。你說是不是?”平平的話語,商量的口吻,帶笑的眉眼,舉止溫柔大方,典型一知性女子。可這一切,看在青城幫幫主的眼裏,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當然當然,口誤口誤!”青城幫主連忙點頭附和,他身後的一種跟班也沉默的點頭。“就是說嘛。大家都是一條道上混的,誠意是最重要的。”女子朝對方笑笑,轉身走到名叫逸哥的那你身邊坐下,淡淡地道:“逸哥,聽說你們剛才在談軍火,報價五千萬?”看著眼前女子素麵朝天的淡雅儀容和亮晶晶的雙眼,逸點了點頭。“那怎麼行,這價格也太不合理了。”女子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這太讓青城幫吃虧了。”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心道這海灣第一大幫羅記的二把手今天搭錯了哪根弦,居然幫著青城幫說話了。而逸卻彎了彎嘴角,望著女子的眸中添了抹溫柔之色。“就是…”青城幫主亟不可待的說,希望把自己的冤屈全部傾述給麵前的女子,好讓她替自己討個公道,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恐懼。可他的話剛開頭就被打斷。“現在局勢混亂,走私軍火的途徑大大減少,風險大不說,市場規模也越來越小,以現在的形勢,那些個破銅爛鐵根本值不了幾個錢,你居然要賣給人家五千萬,逸哥啊,這太不厚道了。”說完還拍了拍逸的肩膀。“哦?那你說多少合適?”逸帶著絲寵溺的任由女子在這顛倒黑白,無視一旁急得快掉淚的青城幫主。“就四千萬吧,賣了賣了,怎麼也得替買主想想不是。就這樣吧,走了,羅叔等咱們吃飯呢。”女子笑嘻嘻地拉著逸站起來,轉頭向早已陷入呆滯狀態的青城幫主道:“怎麼樣?我們羅記四千萬把這批軍火賣你了,可以吧?”清清冷冷的音調,傳入青城幫主耳中,卻如魔音穿耳。“怎麼樣,四千萬,可以吧?”女子目光直視對方雙眼,“幫主。”一名離得近的青城幫眾輕輕退了自己的頭頭一把立馬驚醒了呆愣的某人:“這,這…不…”“恩?”長長地一聲質疑,立馬打消了幫主的結巴,看了看女子冰冷的雙眸,幫主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清秀的女子滿意的微笑,轉身向門外走去,一邊向身旁長身玉立的俊雅男子招手:“逸哥,我在車裏等你。”逸望著腳步輕快地走出去的女子,眼中滿含柔情,隻有一絲淡淡的陰霾不易察覺的在眼底閃過。
“幫主,你怎麼了?”此刻的去青城幫主癱軟在椅子上,欲哭無淚。一千萬啊,一下子丟一千萬啊!“幫主,怎麼四千萬就賣給羅記了?”幾個幫眾不明所以,剛剛不是五千萬都不賣嗎?“你傻啊?”一位年長的幫眾不耐煩的說:“沒聽羅記的二當家說要把那批軍火以四千萬賣給咱們青城啊,你還敢五千萬賣給羅記,找死啊!不怕他們找機會滅了你。忘了那位二當家是怎麼當上現在的位置了,她可是說一不二,得罪不得啊。”眾人想起當初傳的關於羅記二當家的事都不由得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