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10(1 / 3)

第十章 量子思維(下)

《量子飛躍》一書讓我想起了另外一個耳熟能詳的詞——量子基金。以前我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量子基金為什麼叫“量子基金”。索羅斯以40萬美元起家,創辦量子基金,後來量子基金成長到400億美元。400億美元按說也不多,但是隻要索羅斯一出手,造成的衝擊會導致一個國家的經濟體係崩潰。而且他並不是真正用自己的力量出手的,隻是看到了對方的弱點,然後輕輕一擊,比如他對英鎊的狙擊,其實當時英鎊已經出現了很多問題。

索羅斯有一句名言叫“點錯成金”。我們解決問題的時候,常常花非常大的精力去解決所謂的大問題,並且不斷地去堵那些看得見的漏洞。但索羅斯總能看到一個係統當中那些隱秘的弱點,一旦出手,就好像武俠小說中講的點穴術,用很小的力量就可以一下子把對方製伏。

我的一位老師認為,在所有的中國功夫裏麵,點穴基於一個判斷,就是人的身體內有一股氣流,每天按著周天在轉。在一天之中,他能判斷氣流走到了什麼地方。他要點一個穴,隻不過是在氣流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給改變了,讓氣對自身造成了影響,從而對自己產生了某種幫助或者傷害。點穴治病是用這股氣去幫人打通氣流;擊中了致命的穴位,也是用很小的力氣就能影響、傷害身體。所以點穴的本質並不是用外力對人進行攻擊,而是用外力輕輕撥弄人體內能量通路的走勢,讓自己的氣對自己形成影響。這個道理和索羅斯對英鎊的狙擊是一樣的。索羅斯看出英國金融體係在運轉過程當中走岔氣了,在外部人看來沒有什麼問題的地方看到了一個漏洞,他輕輕地把手指一點,花了一點點錢,就讓整個英鎊體係發生了大崩潰。

這是量子力學講的一個很有趣的話題,就是說人們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參與到事物發展的整個過程裏去了。不是人們去改變事物,而是加入某一種能量,讓事物自身產生巨大的改變。

有一次跟幾個朋友聊天的時候,說到中國文化跟日本文化的不同,我舉了一個例子:中國人把做飯叫“做飯”,日本人叫“料理”。前者就是以我的力量把飯做好、做出來,後者則是在某種程度上成全它、照顧它。我們說“料理××”,就是按照它的路徑來照顧它,所以日本飯菜強調原汁原味,讓米飯顯出米飯的味道,讓一片生魚片顯出生魚片的味道。

這種思維就有點兒像量子思維。這不是說以我們的意誌、簡單的線性因果關係去改變事物,而是以我們的力量為某種變量進入事物的進程當中,並能使情況發生非常大的變化。這就涉及彼得·聖吉講的“症狀解”和“杠杆解”的概念。症狀解是指一看到症狀就想要改變它,比如看見有人發燒就給他退燒;看見兩輛汽車即將相撞,就像超人一樣把它頂住。實際上如果汽車的刹車足夠靈,肯定不必像超人那樣強,反而能事半功倍地解決這個問題,這就叫杠杆解,彼得·聖吉把這比作舵手的力量。萬噸級的船如果要調整方向,派一些水手到下麵去推肯定是不可能的。舵其實是一根杠杆,用杠杆的力量一下子就能夠調整。

能真正有效地解決問題的往往是杠杆解,而不是症狀解。“治”和“理”兩個字通常連在一起用,但它們的意思還是有所不同。我們說大禹“治”水,他並不是要堵住水,洪水本來就要朝那個方向流,大禹隻不過因勢利導,讓它順著水勢而行。“理”是什麼呢?製玉叫理,實際上來自紋理。好的玉器匠人會根據玉石本身的紋理來做東西,如果它的形狀像棵白菜,就做一棵“翡翠白菜”;如果它的樣子像一塊肉,就做一份“東坡肉”。

那些優秀的企業領導人告訴我們一個最重要的原則,就是怎樣把手下的每一位員工用到極致。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有的員工聰明些,有的員工可能腳踏實地,在安排用人的時候,就應該把腳踏實地的員工放到不需要太多聰明才智的地方,而不是非要把他逼成聰明的員工。隻有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才是正確的用人之道。

有一個比喻說,大傷口上貼一片小邦迪,是沒有用的。而要用原子彈去炸一個地方,扔原子彈的人隻需按一下按鈕,而不用自己抱著原子彈去扔。它實際是兩種力量——按下按鈕,原子彈引爆,二者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