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嘈雜。鬱宛雪估計應該是到了被用來舉辦婚禮的地方,初景宮了。
在待嫁的前一個月,宮裏派了不少嬤嬤教導鬱宛雪婚禮這天的禮儀,所以鬱宛雪知道還需要新郎官持連理弓射連理箭她才能離開紅映映的花轎。
坐在花轎裏的鬱宛雪覺得花轎好像是動了一下,應該是新郎射箭了。隻等新郎伸手來她就可以下花轎了。鬱宛雪想,這一刻,趕緊來吧,不然她就要吐了。
外麵的司儀大喊一聲,新娘出轎。
在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進來的時候,鬱宛雪耳邊響起一道醉人的聲音。那聲音無精打采的念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台近鏡台。誰道芙蓉水中和?青銅鏡裏一枝開。”這首詩是新郎求娶新娘下轎門念的詩。是說新娘嬌美的像水中的芙蓉。
“新娘出轎。”禮官又喊一邊。這次鬱宛雪伸出自己嫩白的手,負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剛一觸上,鬱宛雪便覺得心都是涼的,這人的手冷的可怕。鬱宛雪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不是鬼吧,那有人的手沒有一點溫度的。
一簾相隔的新郎似乎察覺出鬱宛雪的退縮,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意識的將鬱宛雪強拉出花轎。而鬱宛雪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力拉了一把,人就離開花轎了。鬱宛雪在心裏咒罵,大爺的,要不是老娘看不見,一定把你一腳踹出去。不服氣就這麼被陌生人拽著,鬱宛雪廣袖下的手扯過紅菱蓋在手上,不讓新郎碰到她的手。
進入廳堂,大興的皇帝和皇後都正做高堂,等著新人的跪拜。按照禮儀,太子成婚都不需要皇帝親自到場,可公冶靖隻是個聲名狼藉的皇子而已,皇帝都親自到場,可見公冶靖是有多受寵了。
喜帕下的鬱宛雪由人攙扶著風姿綽約的朝前走。跨火盆時,禮官大呼:“喜從天降落福窩,好日子紅紅火火。”誇馬鞍時,禮官又喊:“新人邁過去,步步保平安。”跨過馬鞍後還要跨米袋,寓意有吃有穿一代勝一代。
跨過米袋後,新人便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禮。鬱宛雪不知道怎麼了,隻感覺身邊突然吵鬧起來。不是先前人群中喜悅的雜鬧。而是竊竊私語的那種吵鬧。是嘲笑鬱家三小姐嫁給花名在外的四皇子?鬱宛雪能想到的就隻有這個了。這些人惡不惡俗啊。
“你是誰,四皇子呢?”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聲厚如鍾鳴。
四皇子?不是那個便宜老公嗎?鬱宛雪瞬間就想起。
“哥,你看他不是四皇子。”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一聲。或許別人沒聽出是誰,可一向就敏感的鬱宛雪聽出來了。夜旎,雖然不認識夜旎,可鬱宛雪還記得聲音。不是四皇子公冶靖?這是怎麼回事?鬱宛雪一掀喜帕,喜帕落下,鬱宛雪絕美的容易露出,白皙的皮膚上了精致的妝,眉細彎似柳葉,眸含水似秋彤,羽睫隨著眨眼的過程上下擺動,鼻翹挺小巧,唇光澤水潤。一襲紅火的嫁衣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住,頭戴鳳冠,身披霞帔。鬱宛雪不明所以的站在人群當眾承受著所有人的指點。“你們夠了。”鬱宛雪捂著耳朵崩潰的大喊。
“哥,鬱宛雪就是那天我們在酒樓遇見的人,真像你們說的一樣,她有目的。”夜旎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到鬱宛雪的耳中。鬱宛雪奇怪,明明其他人的聲音她都聽不清楚,為什麼會聽的清楚夜旎的聲音。眼睛掃視一圈,角落裏的兩道身影格外熟悉。原來人就在現場啊。聽到夜旎這麼說,鬱宛雪在心裏腹誹,老娘本來就有目的,你能怎麼的。
鬱宛雪一時隻顧著腹誹,忘記了自己剛才因為受不了那麼吵的環境而大叫了一聲。見眾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她納悶了,這些人怎麼了?
知道是因為那聲音是經過處理才清楚的被自己聽到後,鬱宛雪不做一絲停留,直接麵向皇帝那個方向。終於見到皇帝了,鬱宛雪特別想問,皇帝你閑著沒事,好好的賜毛線婚啊。你家兒子又不是缺了我鬱宛雪就娶不到媳婦了,又不是現代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你一定要把你家兒子的婚事包辦了幹嘛。
“陛下,你該說話了。”鬱宛雪拉著皇帝陛下的袖子小聲提醒。這些人是怎麼了?鬱宛雪又一次納悶。
“哥,鬱宛雪不是承受不住打擊傻了把。”夜旎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