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喻亮之爭(1 / 2)

先下手為強。當淑妃躊躇滿誌地進屋,以為這回芳兒必然低頭的時候,先看到的人,居然是玄燁。他挨著芳兒坐,手指相纏,同心同德的樣子顯然剛剛商量完了什麼。淑妃頓時有點發慌,很快自我安慰別太多想,她已經猜到這事跟胤禨有關,今天理當是吐氣揚眉的好日子,絕不能露怯。

上前行過禮,安份地坐下,玄燁鬆開芳兒,對她點點頭。淑妃想要參與他們,玄燁隻是拿閑事攔她:“用點茶吧,這茶挺好的。”

說完,他便閉了口,一心一意地守在芳兒身邊,兩口子不再說話。悶悶的氣氛弄得淑妃既緊張又局促。他們故意撩撥她的注意,卻又不理她,這使淑妃覺得,一定有古怪。

沒多久,她就知道問題出在了哪兒。一會兒下人撩開簾子引進來的人,竟然是冰格。

怎麼會是她?這商量的麵也太廣了吧,不就是把胤禨“移交”一下,難道她還有權力發表意見不成?淑妃再往深了想,她就有點暈了。

果如所料。胤禨緊接著也到了。

安排到這裏可以了,芳兒起身對大家說:“皇上,大姨,妹妹,今天冒昧請你們來,都是為了胤禨。這幾天我也想過了,瞞什麼都瞞不了一輩子,幹脆現在就告訴他。大家都在這兒。不瞞天也不瞞地,這孩子,是該知道一些事了。”

不,不要。怎麼會這樣冒險?淑妃不敢相信她舍得這樣,很快便急道:“姐姐,這也太……”

“不用怕。來。”芳兒對著胤禨招手:“好孩子,過來,咱們聊聊。”

胤禨猶疑地走過去,有些害怕地左右望望,芳兒把他抱在懷裏,哄了一陣,才安靜下來。

誰先開始呢?在座的幾人中,隻有玄燁還算沉穩,另外的兩個都絞緊了帕子,鬼鬼祟祟。不用猜也知道,她們都在打什麼主意。

“胤禨,你不是想知道你額娘是怎麼死的嗎。皇阿瑪告訴你。皇阿瑪說得不對的地方,你的果洛瑪嬤知道。”總要有人先做惡人,誰在冒險誰就可能招這孩子恨。玄燁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芳兒掉進去。他情願幫她,將手指了指,指中分擔的人。

瞞不了一輩子的東西,就在此時揭開它吧。也好打碎某些人陰險的幻想。

果然,被指中的冰格,突然打了個激靈。慘烈的難產之夜,隻有親身在旁的她最清楚,可是論起表現,一心想要報仇的她是那麼殘忍,這些,怎麼能說。

羞慚的愧疚燃燒在心裏,玄燁動情的講述還在繼續。胤禨已然聽得哭泣起來:“我對不起額娘。”

“不怪你,這個你長大就會明白。”女人生孩子,終究不便對他講得太細。玄燁輕巧地繞過了,歎息道:“胤禨,皇阿瑪保證,她走的時候不疼,她雖然走了,可是她永遠都會記得你。”

睜著睜說瞎話,也都是為了愛。淑妃聽得心酸起來,不覺想起長生。因為這樣的心情,要她當眾揭穿他們是騙子,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冰格也不能做到。她比她的膽子還小。盡管早有準備,做出來的事隻能是順著玄燁跟芳兒。孩子的心靈不該被汙染,在這麼傷感的時候,怎麼能說仇恨。

無奈,她走到胤禨身前,拿出一隻辮穗,哭著對他說:“這是您額娘留下的,親手編的,我一直存到現在,它還新呢。您額娘盼著親手給您係上,可是沒能。唉,我來吧。”

這隻穗子是清芸唯一能留給胤禨的。臨去的時候,冰格還說這不夠。這些日子以來,她天天帶著它,隻盼能對胤禨說起的時候,是十分有力的證據。可現在,當成玄芳二人的麵,她隻能把心情藏起一半兒。

“我有說得不對的,您糾正它。畢竟您閨女走的時候,是您親眼見的。您說什麼,這孩子都信。”玄燁近在咫尺地望著,他知道冰格肯定不甘心。終歸因為對清芸的印象不好,把她也想壞了,這份猜測並沒有錯。所以,他必須搶先一步堵住她的嘴巴,讓她再也沒機會反咬一口。

今天的表現,聯係著將來的日子。胤禨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受到汙染,就要看現在的效果。芳兒堵截不了她們的惡念,卻可以想辦法讓她們投鼠忌器。

“沒,沒不對。”冰格果然嚇壞了。順著他的威嚴說下去:“六阿哥我有幸照顧了一陣子。這孩子真乖。您還惦著清芸,這是您和皇後的眷顧,也是他的福氣。您說的都是對的,好的。”

“您客氣了。”玄燁摟住胤禨,輕輕推了一把:“胤禨,記住你果洛瑪嬤的話,你的額娘雖然不幸走了,可是她愛你,疼你,她這麼好,你不能辜負她的期盼,你要好好長大,要為她爭光,知道嗎。”

“知道。”小小的胤禨,心裏已經被樹立信念。任何人都不可以再抹黑他的母親,更不可以抹黑對他好到極點的芳兒和玄燁。

這樣做既是為他好,也是為芳兒好。用意已經很明顯。可事到如今,淑妃還想爭取一下。既然玄燁這樣看重芳兒,舍不得她受委屈,不如冒冒險,也許,還能把這孩子爭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