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前因(1 / 2)

長信宮,香爐嫋嫋,一派瑞氣。

紫灼跪在地上,額貼手背,行起大禮。

“快起身!讓哀家瞧瞧哀家的小孫女!”

頭頂上的聲音洪亮有力,她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地走了過去,昨天剛到梁邸,彌足半日就被請進了宮。

“皇奶奶好。”她小聲喚著。

太後歡喜地將紫灼抱在懷裏,指著她的臉像是顯擺似的,說道:“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娃長得水花白淨的,這臉,這眉毛就跟我們武兒從小一摸一樣!”

說罷,幾個年歲和太後差不多的老太太都圍了過來,你一句他一句地附和:

“太後娘娘,老奴至今還記得,當年梁王小時候的模樣,真是俊俏得沒邊兒了!特別是那雙眼,跟會說話似的,現在看看小郡主,簡直就像見到了當年的小王爺!”

紫灼勉強地笑了笑,嘴角一個勁兒地抽搐。

你們眼睛到底是什麼做得?

這宮裏果真是似真似假,水深得很呀!

太後頷首:“這孩子和哀家投緣,哀家一見這孩子就喜歡得緊!武兒也真是的!居然也不曾帶來給哀家瞧瞧!”

紫灼愣愣看著她。

她接著說:“若不是哀家讓非兒帶你來長安,哀家都不知道何時能見著你。”

她眼睛一亮,居然是她讓劉非將自己帶進宮的,難怪劉非說宮中有人惦記自己呢!可是也犯不著搞得跟綁架一樣吧?

太後輕輕撫摸著紫灼的頭:“丫頭,想你父王嗎?”

小呆子向來嘴甜:“有太後奶奶在,灼灼不想!”

她聞言道:“長安城比梁國熱鬧多了,想玩什麼一天一個樣都行,先跟哀家說說你們梁國的趣事,丫頭在關內可有名著呢!”

紫灼紅了紅臉,這是要揭醜的節奏嗎?

她小聲小氣:“也沒什麼……”

太後笑了笑:“還害羞上了。”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長信宮外衝進一個小孩,火急火燎的,他的雙唇紅潤,眼珠子很黑,一進門就跑到紫灼麵前,大呼道,“這就是小皇叔家的灼灼郡主嗎?”

太後輕叱:“怎麼橫衝直撞就進來了?!”

小男孩撅了撅嘴:“太後娘娘恕罪!”

一轉身,就笑著拉起紫灼的手,說道:“走,妹妹,我們去玩。”

紫灼被這小不點拉了出去,跑了一大截子路,心裏鬱悶不已,忿忿地丟開他的手。

“妹妹……”

紫灼平視著這個小不點,問道:“你是誰?多大了?”

小家夥說道:“我叫劉徹,是父皇的好兒子,今年已經六歲了。”

劉徹?!

她在她這個有點生鏽的腦子裏好好地搜索了一下,自打來漢朝,上世的許多記憶總是要接觸某些人事物才能喚起,這一個名字就讓她想了好半天。

她愣了愣,忽然就想起了劉徹是誰了!這可真是大名鼎鼎呀!她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興奮,複而又忐忑起來,上下打量了他的模樣,努力平複下心情,笑道:“我七歲了,你要叫我姐姐,知道嗎?”

劉徹嘟起小嘴,氣息柔柔的像個女孩:“姐姐……”

“姐姐,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忽的,他又興致勃勃地拉著她往南邊跑,兩小孩一路氣喘籲籲的顛簸總算停了下來,老遠地,她就聞到了濃烈的桂花酒香,她直直地看著前方這個四四方方的高台,這個台子目測下至少也有百米高。

“這裏是……”

他笑著說:“這是酒池鴻台,父皇常常帶我來看星星。”

她疑惑道:“那你現在帶我來是看星星的嗎?”她忽然很想吐槽的節奏。

他囁囁嚅嚅地說道:“等……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被他神神秘秘地拉著她,順著斜坡的台階往上爬,北風聲,腳步聲,喘聲交織在一起,撥開雲霧的太陽洋洋灑灑的,她分外覺得氣息舒暢,她回頭看了一眼腳後的路,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酒池鴻台的最頂端——

順著劉徹手所指的方向,她看到一塊刻著銘文的石頭,她定睛一看,銘文上一邊刻著“長樂未央”,一邊刻著“長樂萬歲”。

她回頭看著劉徹尋找答案。

劉徹神秘地笑了笑:“母親說,看過銘文的人都會長樂不盡,所以我帶姐姐來看它。”

她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他看著女孩兒咯咯笑著,暖陽淡淡的,折射出她那耀眼的笑靨,她的笑生動的在他眼麵前,可他卻覺得那樣的神情遠得好似天涯海角,他傻愣愣地問著坐在台頂邊緣的她:

“妹……姐姐,你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我聽他們說你是皇叔家的福星!”

她被小劉徹一句話說得有點無奈,沒辦法,小呆子的流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