蔦蘿花期剛過的時候,良哥就開始在將軍府裏煩惱,這幾日他們很忙,沒能陪她,還有就是小呆子的生日要到了,小呆子年年吵著要生日禮物,他正思忖著這件事。
“將軍。”良哥的副將錢宸輕聲喚他,他回過神來。
“還沒有找到嗎?”良哥問他。
錢宸點頭,有點為難:“回將軍,東西可能已經落入郡主的手裏。”
良哥莞爾:“是嗎?”
良哥看見門口影影綽綽一個人過來了,臉上堆笑:“你去吧。”
“喏!”錢宸叩首告退。
“良哥!”劉紫灼一身嫩桃色裙子,到跟前時才看見了她眼裏的焦慮。
“灼灼——”他失措地接住撲過來的女孩。
呆子哭了,良哥十分心疼。
“灼灼,怎麼了?”
“弋人讓劉徹給抓了起來。”她揉眼,“劉徹在梁邸喝醉了酒,非說弋人殺了孫嫣……”
她一句一句地訴說,此時良哥的神情卻異常的冷。
“你讓我救他?!他值得我去跟太子講情?”良哥的語氣少有的刻薄,他向來就不怎麼待見夜弋人。
她聞言,撇了撇嘴:“他怎麼不值得?你們都不在我身邊,日夜保護我的是誰?八年前救我一命的又是誰?”
良哥思緒紛紜:“我又能有什麼好法子,既然連你的話都不聽,讓我幫忙也是不濟於事的。
紫灼鬧起了別扭:“不行!你得給我想想法子!”
良哥皺眉:“灼灼,不要無理取鬧!”
她聞言,強脾氣上來了,她怎麼就無理取鬧了?
她怒道:“好!你不幫我,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說完她就後悔了。
良哥感覺腦門一股血氣衝了上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臉上的情緒很複雜,心裏覺得異常傷心,她居然為了夜弋人這個小子,對他說這樣重的話?!
他腦子裏隻回響一個意念:那我又算什麼?!
“疼疼疼!”她疼得想要抽出手來,卻被他越抓越緊。
他手上的青筋驟顯,說什麼也不放。
她可憐兮兮皺起眉頭:“你鬆開!我自己去救人!”
他大吼,不顧一切將心裏的話喊了出來:“我不放!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她心上發軟,但嘴上執意不讓。
他怔忪,微微鬆開些,她趁機抽出手。
他歎了一口氣,忽然緩緩地說:“明哲保身才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皇城之中我們得罪哪個都是使不得的!”
“別說了!我不聽!”她雙眼紅紅的,“反正你就是輕賤他,不願救人!”
他輕聲喟歎:“是啊……我就是輕賤他,他算什麼?”
“良哥你這樣不對……”她衝了出去,頭也不回。
他默默地注視著她背影,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氣,尋常時候萬事淡然,但倘若觸到了她心裏的疼處,她就全沒了方寸,起初他知道她心裏是有他的,現在知道了,她心裏,也裝了旁人。
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良哥緊握的手慢慢鬆開。
黑暗中,兩雙深諳的眸子注視著她——
“是她嗎?”
“我不會認錯她的!”
黑衣人抬起頭望向星空,黑布下唇角微微地上揚,如同在期待什麼……
屋內騰起水汽,屏風後的人解下薄衫,瑩白的身子緩緩地沒入水中,空氣中有撩人的霧氣,紫灼把頭深埋入水中,溫水細致地流過她的發間,軟發飄浮,須臾,她衝出水麵,挽了挽黏在臉上濕發,呆呆坐在水中沉思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
屏風後的人漸漸地走近,透過隙縫,裏麵的一切盡收眼底,屏風擋住他的身體,那人不語,不動,隻是靜靜地佇立在軟香之後。
黑布後麵的麵容倏然生出興味,安靜地觀察著她,他的上下睫毛靠近屏風的縫隙,女子的身體已從水桶裏徐徐地走出,光裸的後背迎著他,忽明忽暗的燈暈下,女子挽了挽濕發,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鵝黃色的紗衣漸漸遮住了她略微泛著粉色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