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劉徹之行(2 / 2)

她複雜地看著他:“老嚴,你幫我查一個人。”

……

劉紫灼這幾日身心俱疲,得空休息,就一整個下午都窩在帳子裏不出來,她百無聊賴翻著他帳內的東西,不經意將目光落在那隻匣子上,她堪堪伸手去拿,就聽到外麵有動靜,連忙縮回手,蹬了鞋,爬到了床上,她知道是誰,故意裝睡逗他。

她閉著眼,半晌都沒聽到有動靜,她有點沉不住氣了,方才分明聽到有人進來了,她假意轉醒,目光迷離地瞥了瞥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男人。

弋人是個懂得克製的人,麵上永遠一副表情,清冷漠然,若是再有青燈古台給他鍍層光,大概也能得縹緲脫俗之大乘,可惜他雖懂克製,卻也有極大執念……

他不同於她見過的所有人,以前在封地時,枚先生送了許多書給她,她一讀一扔,倒是他卻因此讀了許多書,所以盡管他從來不賣弄學識,看上去也與同齡人差別許多,他骨子裏大概是個儒人而非武人,他如此矛盾,如此寂寞,她怎麼也無法知道他的想法,若不是九花醉鈴的魔力,恐怕她永遠也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思,一想到她被他喜歡,她心口就“砰砰”地打起了鼓。

“木頭哥哥……”她心跳如雷,不可否認,這樣一個充滿禁欲色彩而又如此矛盾的人,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心動。

他臉上不悅的神情有所鬆動,但仍是不同她講話。

“你怎麼了?”

他明顯不高興,他不高興時不會主動和她說話,亦或者說,他等她先跟他講話,沒法子,這木頭就這麼別扭。

良久,他說:“劉徹怎麼來了?”

她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了,心裏嗔了他一句小心眼!

“你不該跟他那樣親近的……”

他眼中有一絲狠絕的紅色,她一驚,若是平常的他,她打哈哈就過去了,但那魔性上來,卻讓她看到他狂傲嗜殺的一麵,所有的欲念情感都被放大化,她有些恐慌,連忙跳下床安撫他。

“木頭……”她撅著嘴,抱著他的脖子,像是安撫一隻鬧別扭的大型犬類似的,她不輕不重地揉了揉他緊繃的俊臉,嗔道,“你吃醋了!”

他聽不懂她說的話,但她討好的模樣讓他很受用,盡管他眼中還留有暗紅,可氣氛明顯緩和,驀地,身體一輕,她被他抱起來往床邊走,他走的很慢,邊走邊問:“你可喜歡我?”

方才的心悸又回來了,她愣了片刻,抱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到他的懷裏作鴕鳥狀。

他不依不饒,把她從懷裏拉起來:“回答我!”

她鼻子哼了哼:“嗯……”

她屁股已經坐到了床上,他仍是窮追不舍,步步逼進,她腦袋都要成漿糊了,兩手撐著他的胸口,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木頭……我……真喜歡你……”

他看著她笨拙的模樣勾了勾嘴角,捏住她放在他胸前的嫩手,心情頓時轉好:“剛才你真像小棗。”

小棗?!

她怒了!

小棗是她在封地養得一隻棗紅小馬,小棗沒事就尾著弋人的高頭大馬黑風轉,那叫一個諂媚!連她都覺得它奴顏媚色,狗腿的很,不過黑風似乎也喜歡它,表麵上對它愛理不理,之後小棗早夭黑風倒是真的抑鬱了很久,總覺得黑風跟它主人一個德行,嘴硬的很!咳……偏題了!

現在……這木頭居然說她像小棗!感覺被深深侮辱到了!

“你才像小棗……”她頓時怒了,用力地糾住他兩邊的耳朵,跟他鬧騰起來。

他沒惱,任她揪扯打鬧,到最後她也乏了,他就當她跟他撒嬌的,一臉的受用。

她鑽在他懷裏,哼哼唧唧地不知說了什麼,他光潔的下巴貼著她的頭發,溫溫熱熱的,很舒服,越地的人不蓄須,有的還將頭發剪得很短,弋人雖然留著漢人的發式,但也將胡子刮的很幹淨,她伸手去摸了摸,卻被他將手牢牢地抓在了手心。

“我現在的模樣一定不好。”

她抬頭看他,她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眼睛,她好心安慰他:“也沒有那麼難看。”隻要你不發火的話……

她試探性地問:“你又用了九花醉鈴?”

他沒回答她,眉間有疲憊,她撫了撫他眉心。

他忽然說:“讓我看看你的腳。”

她臉一紅,定是他剛才看見她仍舊跛著腳了。

他給她揉了會兒,她一點也不安分,一會兒笑一會兒動,他難得有這分兒耐心。

末了,她望著他發起呆來,他一見她那傻樣心情就很好。

小呆子……

她直直地看他,忽然說:“誰說你不好看,你現在真好看。”

這一刻,弋人見她像個孩子,依舊是他初見時,傻氣直率的孩子。

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