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月華如練。
窗子半掩著,紫灼一半的身子上被月光照得白亮亮的,睡到半夜時,紫灼發覺火燎燎的熱,呼吸也壓抑困難,一個溫燙的身體覆了上來,完全將她籠罩,她的麵容被他的陰影擋住了,看得不是太清晰,那隻黑暗裏的大手從她光滑的側臉下移到她的脖子上,她不安地動了動,他鉗製住她的身體不容她逃避,那隻大手捧起她的臉,不容置疑地吻了下去。
紫灼睡夢中無意識地掙紮,可黑暗中的力量卻一直尾隨著她,她出了一身的汗,夏天的薄衫貼在身上,窒息感也越來越嚴重,終是那人衣飾上的金屬鉻疼了她,她才在這樣的夢魘中醒來。
她以為自己做了一場蕩漾的夢。
睜眼卻發現身上真的壓著一個人,源源不斷的熱氣從對方身上傳到她的身上,讓她快要燒了起來,那人見她醒了,重重的吻又尋了過來,帶著廝磨啃咬折磨著她,她嚇得拚盡全力掙紮,竹床被折騰得“咯吱咯吱”地響,蕩漾的很,那人被這聲音刺激到了,吻也一路向下,蔓延到她脖子和被扯開的領口。
她的腦子一下子混亂,一下子又清楚起來,她趁著他抬頭的空檔,伸手抱住他脖子,哭著喊他:“弋人哥哥!弋人哥哥!”
他的臉塌陷在黑暗中,但她確定他就是他!
他被她一叫愣了片刻,心裏的氣也沒了大半。
隨後,紫灼的情緒就爆發了,哭的稀裏嘩啦,數月未見他的思念,連同諸多委屈,一起爆發了,他翻身將她抱在懷裏,聽她哭著向他訴說連日來的種種遭遇,種種焦慮,白白的月光下,她的淚眼楚楚可憐,他注視著她,一直聽她發牢騷,訴委屈,一句也不打斷她,直到她講得累了,哭得累了,才趴在他胸口睡著了。
弋人側頭看了看涼涼的月光,一對紅眼氤氳著幽深的眸光,隨著紫灼的安睡也更加深遠起來。
第二天,她醒來未見弋人,略顯失落,來伺候的小侍女給她準備了熱水,紫灼舒服地泡完燥,穿了幹淨衣服,那個小丫頭給她梳了個越人的發式,小丫頭的手藝真不錯,她對著鏡子看了看,她的頭發編成幾股束在腦後,配上簡單的發飾,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了,她興高采烈地跑到樓下找弋人。
弋人見到她時,炙熱的紅眼有一絲驚豔。
紫灼穿著一身紅色刺繡的彩裙,襯得她白皙的膚色更加動人,頭發高高地斜束著,露出一張線條柔和的臉來,弋人覺得好不新奇!
紫灼見到弋人時,也微微一怔,隻見弋人此刻一身黑金相間短衣,長發斜束在肩上,一雙紅眼像兩顆暗紅色的寶石般熠熠生輝,他像個異族王子似的,充滿著異域風情,英俊狷狂,紫灼覺得他又熟悉,又陌生,心裏的感覺難以形容。
旁邊有人輕咳了一聲,她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人在。
蕭思邈笑著走了過來,道:“樓主總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幾個月夜大哥就差將整個南越給翻個底朝天了!”
紫灼撇撇嘴,尷尬地笑了笑,他說得感覺是她自己離家出走一樣。
她目光不經意與坐在最裏麵的趙青虎相遇,對方眼中的訊息十分複雜,她連忙轉移目光,她不自在地站在原地,弋人看了看她,開口對他們二人說:“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聞言,他們二人都自覺地走了。
弋人轉頭眺望窗外,絲毫沒有跟她講話的意思,不得不說,她有些傷心了,她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沮喪地說:“你和我說話吧!”
從蕭思邈的隻言片語中,她已經知曉了他數月來也不好過,紫灼深知弋人不是真的不理她,她隻好逗他,讓他開口,她抱著他的兩手不安分地摸來摸去,裝起小瞎子來:“木頭,木頭,我怎麼看不見了?”
她白嫩的手在衣服上亂摸,摸到了他的手,她心裏一喜,牢牢地將他的手抓在手裏,傻萌傻萌地問:“木頭,這是什麼呀?”
他沒回答,不過麵色顯然不太好。
她鬆了握住他的手,兩手又往上移,繼續閉著眼睛裝小瞎子,她兩手夠著了他的耳朵,在手裏揉了揉,弋人的兩耳被她揉得發紅,弋人有些破功,聲音沙啞:“紫灼……”
她心裏偷樂,在他身後踮著腳又靠近了些:“木頭哥哥,這是什麼?我看不見……”
他兩耳不可抑製地燙了起來,她卻又將手移開了,她的指尖輕飄飄地劃在他眉毛上,指尖輕輕地下來,白皙的嫩手與他麥色的肌膚產生鮮明對比,也衝擊著弋人的視覺,她將手掌放在他臉頰上,拇指觸了觸他的唇畔,弋人感覺背後與她的身體貼合密不可分,臉上又因她的觸碰酥酥麻麻,心中大動,就在她將手滑到脖子裏之前,他猛地抓著她的手臂,在她懷裏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