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執念(1 / 2)

第三天早上山中傳來一聲巨響,將還在睡夢中的紫灼吵醒了,眾人也紛紛出來張望,刺耳的噪聲,還伴著天旋地動的眩暈感,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在眾人眼前——

獸走鳥驚,日影昏暗,草葉異動,兩山之間忽然山門大開,從山體中間裂出一道縫隙來,震耳欲聾,倏地,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的煙塵彌漫開來,一條亙古便存留的古道出現在眼前。

剛才還嚇得躲在衛棠身後的蕭思邈,這時已經走到古道前麵,一副“我早就料到會如此”的模樣,說道:“看來,他們終於服輸了!”

他還不忘掩飾剛才自己的尷尬,對著古道幹笑了兩聲。

眾人覺得十分無語。

那條古道並不寬敞,最多並駕齊行三個人,馬車被棄在外麵,以免他們有什麼後顧之憂,所有女人都等在外麵,刀錦吳杵二人,還有鬼眾中武藝最好的十人都被留在外麵保護她們,其實蕭思邈也是想留在外麵被保護的,不過因為作為“軍師”被強行拖走了,他淚流滿麵。

弋人的部隊從古道入口進入,紫灼靜靜看著這一幕,心裏不安起來,弋人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他的所有苦難與不幸終於到了有所解釋的一天,他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還有細小的仇恨感升騰起來,他雙目在陽光的光線中變得猩紅,內心狂暴的殺戮叫囂起來——

他喜歡這種狩獵的感覺,一切在他手中掌控,一切折服在力量之下。

不知是他埋藏了多年的仇恨終於顯露還是九花醉鈴的魔氣作用,他被一種想要殺戮的快感牽引地不像自己起來。

慢慢的,古道內的景色清晰起來,高塔,河流,村落,山石……一切跟逃城古境中見到的布置有些像,弋人對自己的族人早就失去了一切印象,此刻看到這樣的相似也有些驚訝,不過這驚訝轉瞬就被高漲的殺氣代替。

高塔上的旗幟飛揚,旗幟上是用古越人的文字寫得一個“猗”字,弋人輕笑,若不看到,恐怕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猗族人了,族中的鍾聲大作,有人聚集過來,大約百餘人。

弋人對這眾人說:“你們不讓開,便沒有活路!”

眾人中有人說:“我族人世代不與外界來往,今日你們欺我族人,我們便是一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弋人臉色森寒,下令強攻。

猗族之人自小尚武,且個個不凡,鯨雲的越軍人多,卻占不了便宜,不過鬼眾卻不同,這是鯨雲第一回看到鬼眾真正的實力,身形如魅,下手果斷,看得人應接不暇,猗族的劣勢可見,而且鬼眾還有個堆屍體的毛病,日頭上到頭頂時,猗族已經放棄了抵抗,鬼眾已經將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

方堯騎在馬上喊話:“讓你們族長出來!我們此來並非要對你們趕盡殺絕!”

回應他們的並非是族長,而是一個年邁的長者,長者過來,他見到騎在馬上的方堯,又看到旁邊的夜弋人,長者歎氣:“沒想到你們執念這麼深!”

弋人下巴微揚:“今日的結果都是當年種下的。”

長者搖了搖頭,認出了他。

“夜弋人,方堯,今日你們來便是我的猗族劫難了。”

“我隻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們要那麼對我一家?!”

長者說:“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知道真相的,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夜族長他們也不會活過來了。”

弋人雙拳緊攥:“你若執意不說,我隻能自己去尋找答案。”他繼續說,“銀牙在我這兒,我要打開法板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者一方麵驚訝於他得到了越地至寶,一方麵滿心擔憂:“法板開不得!”

法板是猗族世代流傳,最為神聖的東西,萬萬動不得!

方堯知道這個長者是族中最年長的人,他曾見過他教過弋人的父親習武,知道他必然有什麼苦衷,他說:“若法板來不得,您何不告訴我們實情?!”

“你們真想知道?”他抬頭,“你們過來些。”

言罷,弋人跟方堯都走進了些。

“說吧。”

倏地,他眼神一厲,大罵道:“孽障!孽障!你和你娘一樣都是孽障!”

隨即手中暗器飛出,直射向二人,兩人均是一躲,弋人手臂被微微擦過,鮮血從細長的傷口流出,他立時大怒,手中的紅砂從九花醉鈴中洶湧而出,刺向他,方堯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已經被殺了。

“該死!該死!”

弋人耳邊仍是他死前說的話,臉色無比可怕起來。

他們正要往那裏出發,卻見到古道方向傳來動靜,一見之下,居然是外麵的人策馬而來,弋人一見他們都是麵色不好,就知道外麵肯定發生了意外,詢問之下,刀錦給他看了手心的一隻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