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肚裏的球長得飛速,紫灼最近的一大樂趣就是摸她的肚皮,這可把鯨雲小氣壞了,生怕她給摸壞了,小玉可不聽他的,成天往紫灼這邊兒跑,鯨雲是寵妻一族,樣樣順著她,隻好由著她,他的大老板兼兄弟趙青虎最近在工作上有些懈怠,整天忙東忙西地帶妹紙出去玩,本來鯨雲應該說說他的,可是看到紫灼個傻丫頭一見小玉就各種不放過他的“兒子”,他就覺得大老板的這種行為還是需要表彰和鼓勵的。
鯨雲不停地給小玉吹枕邊風,把趙青虎簡直吹成了南越第一的絕世好男人,小玉跟他的道行比真是差得十萬八千裏,她覺得越聽越有道理,於是又跑去給紫灼吹枕邊風,紫灼的耳朵根兒還不如小玉的硬,三次一說就直接被洗腦了,可是一想到弋人她就猶豫了。
他不要她了,盡管她故意忽略了這個事實,不過一想起來還是十分難受的。
倒是鯨雲因為這件事,被蕭思邈念叨了很久,這是後話。
方堯留在南越沒有走,他有一次來見她,詢問了她的傷勢,先前他沒料想到她會是顧芙的女兒,當然,就連她自己到現在也無法認可這個狗血的事情,他現在知道後,看她的目光也是複雜了些。
“夜弋人和你……”
她看起來很灑脫地說:“我們沒什麼,以前他是我的侍衛,現在翅膀硬了,飛了,你見到他幫我跟他問好。”
他聽這樣講就不好再說下去了,他離開時,關切地看了她幾眼,默默地離去。
方堯現在也體會到,事情的結果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的豁達,反而不如不提起,不如不知道的好,弋人的痛苦,方堯也有份兒,若不是他將自己的夙願和仇恨灌輸到他的腦子裏,他也就不會有那樣大的執念,何況他……
方堯眼眶酸澀。
這件事,不知到何時才能真正落下帷幕……
立秋那天,天還微微有些熱,蕭思邈告訴她,刀錦前些天去找他幫忙尋找小桃,蕭思邈就是這麼一提及,紫灼覺得心裏愧疚了,特別是吳杵的死,就像是她和刀錦跟小桃之間的一道鴻溝,讓他們不願再越過去。
盡管,他們不怪她,可是,有些痛苦記憶他們害怕再被喚起。
下午,趙青虎帶她出遊,這回他獨自駕著馬車,她坐在馬車裏,顛顛簸簸,兩窗搖動,馬車飛快地馳,馬車裏灌入了風,她的頭發亂飛,他心情不錯,駕著馬車一路淺笑著飛奔,嫩草被車輪壓碾得有徐徐清香,沁人心脾。
紫灼在馬車喊:“我們要去哪兒?”
跟他在一起,她總跟不上他的節奏。
他的聲音在風中被吹散,她聽得不太清楚,不過也沒再問了。
驀地,雷聲陣陣,青虎看了看南邊天空,心道怕是雨要來了,哪知剛一想,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她聽到了車頂傳來的雨聲,掀開簾子就聞到了雨的味道,沒辦法,大雨一來,他們隻好躲到附近的一個山洞裏,雨水順著他發絲落下,此情此景,難免不讓他又陷入回憶當中。
雨停得很快,他收拾好心情說:“我帶你去采紅菱。”
聞言,她覺得嘴裏又饞了。
青虎對南越很熟,他帶她去了一處池塘,池塘上有一大片荷花,她打著油布傘,安靜地靠在船頭,青虎慢悠悠地劃著小船,船在蓮花間過,偶爾有蜻蜓飛來,她忽然想起一句詞的意境來——
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她幸好不那麼多愁善感,她沒在一絲的憂慮中多做糾纏,眼前一大片的紅菱落入眼簾,她不禁歎道:“真好看!”
青虎鬆了槳:“我幫你挑好的,你來采。”
她點頭同意。
不一會兒,她采了一小籃子,她覺得夠吃幾天了,便不想在采摘了。
晚上,趙青虎帶她去看燈會,這晚的南越十分熱鬧,比起恪守禮儀的中原人來,這裏的人們熱情多了,她在石橋上吃著紅菱看下麵燈火輝煌。
“去看看?”他提議下去逛一逛。
她點頭。
她在他的陪同下,一家家的看彩燈,她跟他一人手裏提了一盞,並肩而行,兩人真似一對佳偶,看得不少路人投來豔羨的目光。
她一路話不多,各種地吃,走到一家小店鋪,她對店家的一個木桶產生了興趣,她問:“裏麵是什麼?”
他說:“裏麵是家釀的米酒。”
聞言,她就不走了。
青虎無語,弋人到底是怎麼養大這娃的?
他無奈,隻好順著她:“隻能喝一點。”
她點頭,從竹節筒舀了一筒,她喝了一口,涼涼甜甜的,她一口喝盡,青虎都沒來得及阻止她。
她那看什麼都新鮮的模樣,著實是可愛,不過也不能太由著她的性子,他不讓她再喝了,將她拖到別處,迎麵一個巷子裏全是掛燈的人家,她一路嘴巴就沒停過,不是念叨這個就是念叨那個,想讓她不說話,除非吃東西,不過這一路還真是一路走一路吃過來的,她有些飽了,打個了飽嗝,還有酒氣冒上來,巷子裏的燈光一照,她暈暈乎乎地,隱隱約約,她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她想也沒想就跟著那個身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