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蕭白仔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麵前人,衣著隨性鬆鬆垮垮,閑散的碎發,臉色冷而白,一雙眼睛冷而幽靜。
他拖著鞋緩緩走到栗粒身邊,一副慵懶而隨意的樣子,而後漫不經心地用胳膊摟住了栗粒的肩,栗粒如同被電擊般渾身戰栗,瞬間寒毛直立雞皮疙瘩突起,可她一點都不敢動,她的腰間被抵上了冰冷而硬的刀子,隔著不厚的毛衣能清楚感受到刀鞘強硬的力度。
蕭白目瞪口呆,他隻看到了表象,僅僅通過這一親密舉動便可知曉這男子和栗粒的關係,臉色變得很難看,嘴角抽搐,“栗粒,你早和我說有男朋友了不就好了?”蕭白譏諷地看著他們,輕蔑道,“都同居了還整天在辦公室裝什麼純?”
栗粒百口莫辯,她覺得自己的嘴唇在劇烈顫抖,一句話都不敢說,腦袋裏嗡嗡的隻聽見蕭白嘲諷的笑,“既然都同居了還暗戀我那麼久,真是朝秦暮楚啊。”
蕭白的話顯然是對她旁邊的他說的,她此刻已經沒了方才對蕭白那滔天的怨氣,隻是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腿肚子在不受控製地打著哆嗦,她有一瞬間想飛快衝向門外尋求蕭白的幫助,可看到他那張不懷好意虛張聲勢的臉,心裏卻生出陣陣惡寒,阻斷了想法不知所措。
蕭白決絕轉過身離去,栗粒望著空曠的門外,脖子仿佛被憑空砍斷了一樣毫無知覺,隻是泛著涼涼的麻意,樓道裏回蕩著下台階的聲響,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撞在她心口冷冷作痛,最後她聽到樓道裏傳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緊接著,麵前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栗粒不敢動一下,她感到抵在腰部的刀子忽然就有了動作,驚得下意識要後退逃跑,可落在肩上的手臂卻牢牢環住了她的脖子動彈不得,栗粒被他一把推到了牆上,毫不顧忌自己被撞得慘痛的後背,隻是胡亂喊,“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你不要殺我。”
他另一隻綁著繃帶的手裏握著把瘦長的蝴蝶刀,在她麵前威懾般閃了下,栗粒腿肚子直打顫,腿腳一軟便要癱倒下去,可他卻冷著眼一掌拍在牆壁上,震得她心神動蕩,最後強撐著站立,萬念俱灰地仰視著他,牙嘀楞楞打著顫,嘴唇直哆嗦,戰戰兢兢說不出話來。
他低著頭默然注視著她,冷若冰霜的眸子攝人精魄,陰森森發散著無聲無息的壓迫,栗粒不敢看他,他就像是活在現世裏的魔鬼,沒有一點溫度感情,連呼吸的空氣都是冰的,她垂下眼,睫毛抖動不安,勉強強迫自己說了幾句結結巴巴的話,“我,沒說,什麼都沒說,真的沒說......”
一股冷冷的氣場壓了過來,她話越來越低,仿佛低到塵埃裏,心跳錯亂心髒不是自己的,渾身恐懼身子也不是自己的,她變成了一朵垂死掙紮的花朵,花瓣片片剝落被撕扯拽下,靈魂瘋狂痛苦不安,變成了被按俎板上揮刀待宰的獵物,無可奈何惶恐憂慮。
“我說過要隱秘。”他盯著她,冷冷道。
“我沒說,真的什麼都沒說。”栗粒臉色慘敗,手心裏全然是冷汗,聲音無力而蒼白,“是他來找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告訴他地址了。”他話語間含著怒氣,一隻手臂架在栗粒脖子上,手掌撐著牆麵,手臂上青筋突起,栗粒害怕地閉上眼不敢看,她感到自己幾乎要窒息,“不,不是我,我沒跟他說。”
“你被他跟蹤了?”他駭然眯起眼睛,細長的眼睛微挑上揚,幽幽泛著冷淡。
栗粒搖頭,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隻是坦白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沒說,他昨天晚上約我吃飯表白,我今天中午拒絕了他,然後他剛才就敲門了。”
“你覺得我會信?”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低下頭,臉龐瞬間逼近,尖尖的下巴幾乎要戳到她的臉,栗粒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自己被鉗製在牆上,慌不迭地往後躲,結果砰的一聲後腦勺撞得慘烈。
她痛的眼冒金星,眼淚差點要掉下來,可閉著嘴巴隻是忍著在眼眶裏打轉,哽咽道,“我沒說,我真的沒有說。”
他看著她眼中晶瑩剔透幾乎要滾落的淚水,瞳孔放大,狠狠瞪了她一眼,幾不可微地嗬了聲氣,忽然就把手收了回來,對她冷冷道,“手機。”
栗粒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抖著手遞給他,他讓她把手機鎖解了,隨後點開了聊天記錄,看了一眼,見她還是餘驚未了的慘狀,挑眉剜她一眼,“不許哭。”
栗粒當即把臉仰了仰,把到了眼角淚生生逼迫回去,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