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栗粒被他激的暴躁異常,說話句句帶刺,跟個小刺蝟一樣。
他心有痛不能明說,弄虛作假不得,隻是張了張嘴,虛張聲勢道,“咬你啊。”
栗粒頓時打了個寒噤,收了收衣領,眼神由劍拔弩張變為畏懼,依舊狠狠地瞪著他,他心裏生出一種旗開得勝的甜蜜滋味,滋味最濃的勝,是反敗為勝的勝。
栗粒不再理他,自己所在落地窗的一角默默記錄小綠的長勢,他見了悄悄靠攏過去,栗粒很是厭惡地抱著小綠離開,他又是不聲不響地尾隨著,最後她無奈之下眼神幽怨地問他,“你幹嘛?”
“看著你。”他無所謂然道。
栗粒覺得他已經瘋到無可救藥了,自己摟著小花盆又是去了落地窗前坐好,他脈脈的眼神如膠似漆地落在她身上,化都化不開,栗粒心裏冷氣與怒火竄流不息,最後妥協想著反正被看又不會少塊肉,總好過他一直不鬆手粘著自己的好,便也鬆了心,一心在紙上刷刷寫著字,他靜靜在一旁聽著,覺得紙與筆的摩擦聲分外好聽。
栗粒低頭瞄著手中的鋼筆,雖然有些沉甸甸的,但是分外好用,他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問她,輕柔的談吐,心似深山流泉。
“好用嗎?”
栗粒點了下頭,他人如何是瘋癲到了骨子裏,可筆是無辜的不能冤枉。
“我那還有幾隻萬寶龍的。”他托著下巴,神色溫和地看著她,仿佛她一開口,他便要盡數拿來一般。
“不用了,我用這個就可以。”栗粒心裏怨念地罵了一句萬惡的有錢人,繼續埋下頭不緊不慢地寫著字,他伸著長腿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清涼如風的眉眼,眼會疲倦會流淚,眉不會,繼而是她溫潤無害的唇瓣,不久前自己趁她睡夢時偷偷親吻過。而後是光滑的頸項,最後視線定格在她小小的纖細的手上。
“你手好小。”他的話似輕柔晚風,栗粒頭亦未抬,隻當他自言自語不願搭理他。
“嘴巴也好小。”栗粒恍然間抬頭,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纖長手指忽然間點在她唇上,冰涼涼的如石如玉,狹長眸子中潺潺流動著不明的情愫,她往旁邊移了移,他一手握住她攥筆的手,低低而有迷惑道,“下筆如有神,不如下筆如有人。”
他自身獨有一種風情萬種的禁欲氣質,高冷而神秘,稍不留神便能輕易被勾了魂去,可栗粒隻是撇著嘴,“你擋我光了。”
他很不自在地別過頭,飄了一眼生機勃勃的小綠,栗粒見狀忙護住它,“你幹嘛?”
“嗬。”他觸壁遇冷,心裏很不情願,很是絕望地起身,而後靜靜無聲地離開了。
栗粒心花怒放,歡欣鼓舞,終於有了自己獨占的一片天地,一個人揮毫潑墨般地酣暢淋漓寫個不停,終於墨水沒墨了,起身去換,發現他一個人坐在書房的一角,一隻腿隨意弓起,倚在牆上孤孤單單的很是落寞,他抬起下巴微微斜視,神色既哀傷又涼薄,栗粒注意到地上灑滿了白色的小藥片以及裝藥的小藥瓶。
她皺著眉,莫名有些同情和心酸,糾結了一會還是囁諾著問道,“你怎麼了?”
他嘴角吊著充斥諷意的笑,徒勞而頹然道,“要死了。”
“呃......”
他觀望似的看了栗粒一眼,戳戳心口,“是心死。”
栗粒抿抿唇,臉色有些蒼白,他喉結滑動,聲音幾分沙啞,“抱抱我。”
栗粒努力忽視他近乎哀求的淒慘眼神,竭盡所能地提醒自己這人有多麼可惡,奈何他此刻實在可憐讓她忘了孤身涉險的恐懼,她硬著頭皮向他走了過去,輕輕抱了他一下,指尖觸碰時他迅疾摟過她反身壓在牆上,瘋狂而輕巧地吻上她的唇,她心翻江倒海一陣悔恨,但為時已晚,頭很快便氣絕一般暈乎乎的,空氣疏離間就要昏過去,他扶住她抱在懷裏,低低在她耳畔道,“你沒接過吻嗎?”
栗粒頭昏腦漲間下意識點了下頭,有氣無力地要站起來,他愣了下,又是輕聲問,“男朋友呢?”
栗粒有些煩惱地搖搖頭,兩手要把他推開,他費解地看著她,指尖繞著她頭發,“真沒談過?”
栗粒神智不清間有些暴躁,腦子也是斷線不轉彎,聲音裏帶了氣,“我媽天天讓我相親哪來的男朋友。”
他呃了一聲,又驚愕地問她,“那以前呢?”
“我腦子笨,我媽讓我好好學習行了吧。”她見他要笑出來,話裏更是帶了火,十分慍怒推開他,他扶著她隨她站好,心裏帶了莫名的喜悅,忽然間有些羞澀,別過頭低緩道,“哦,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