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箏從床上爬起來,家裏的爐子已經被袁湛給壓上了,怕江箏一個人在家出事兒,晚上睡覺之前她都會先躺進被子裏,把孩子的被窩給捂熱了自己在讓江箏上來。
江箏穿著衣服,袁湛對女兒要求很嚴格,她不幫江箏穿衣服,如果她衣服穿不好那就那麼去幼兒園,袁湛不會可憐女兒,這個年紀應該懂事了,特別是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裏,她沒有嬌氣的資格。
自己套上襪子,穿上小棉襖就打開房門出去了。
袁湛拉煤的地方其實不太遠,江箏是有去過的,她記性很好,去過一次的地方自己就能記住。
這活其實很少有女人幹的,因為是要出賣體力的力氣活,女人就是在能幹的能有多少力氣?大老爺們也不稀得幹這活,累不說還髒,誰願意北風煙雪的天晚上不睡覺出來幹活啊,那都是被逼的沒招的才來。
鍋爐的人跟袁湛也算是認識了,燒鍋爐的男人對袁湛有點好感,這麼能幹的女人不應該過的這麼苦。
“不用你不用你,謝謝了……”袁湛看著人家往車上給她裝煤,自己不好意思,趕緊去攔,那男人手腳也很麻利,放下鍬:“行了,走吧。”
袁湛歎口氣,這欠下到底人情自己怎麼還啊?
袁湛拉煤要走一個上坡路,這段路就是她最恨的,上去也好下來也好,都不好走。
上去拉著一車的煤自己拉不動,下去的時候速度她根本控製不住,一開始就總是摔跤,摔跤都是清的,最怕的就是板車從後麵衝下來,袁湛被撞過一次,整整躺了好幾天都起不來,她不能有事情啊,她要是有事情,江箏怎麼辦?
袁湛現在就比任何時候都惜命,她還有孩子要照顧呢,她每天都吃的很營養,她不敢不吃,不在這上麵省錢,她活著才是孩子最大的依靠。
袁湛往上拉,在車上係了兩道繩子,拴在自己的腰上,自己拽著兩邊的副手往上拖。
袁湛又是扯又是拽的,壓根就沒有注意前麵的一個小黑影,江箏穿的不太多,孩子自己穿衣服穿的也是亂七八糟的,棉襖穿了,毛衣就套不上去了,什麼圍脖手套就都沒戴,小小的人兒跑到後麵,自己伸出來小手使勁兒推著。
一個孩子的力量能有多大?
根本就不起作用,袁湛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沒有後悔跟哭的機會,路就都是人走出來的,自己咬著牙。
江箏使勁兒用雙手去推,好不容易那車上去了,可是馬上又要往下滑,江箏吃奶的勁兒都用出去了。
“走啊……”
“寶寶?”
袁湛聽見女兒的聲音,自己的手就鬆了一下,力氣沒有控製好,板車就往後退,江箏人在後麵呢,袁湛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死死的拽著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