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北朔都城燕平,積雪剛融,北方呼嘯,寒意更濃了幾分。
“殿下,離王府到了。”君一笑掀開轎上的簾子,請君臨出來。
今日的離王府已經不似從前門可羅雀,已經是荒涼一片。踏入大門,府內雜草叢生,人跡罕至。
君臨來到了其間的歸樂居。
“殿下,暮雲沒想到,在有生之年竟還見得到殿下一麵。”蘇暮雲一身孝衣,臉色憔悴,但引人注目的是那小腹凸起。
君臨負手而立,“你應該知道,本王來,是為了什麼?”
蘇暮雲緩緩開口,“殿下,暮雲自知罪孽深重,但請殿下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饒暮雲一命。”
君臨譏諷道:“你覺得可能嗎?”
蘇暮雲道:“殿下,孩子是無辜的。再怎麼說,這孩子也是你的侄兒,你就真要殺了他嗎?”
君臨道:“這個世上,孰是孰非,分得清楚嗎?”
蘇暮雲道:“殿下,不,君臨,如果你殺了暮雲,兄長不會再幫你的,絕對不會。”
君臨笑道:“你覺得暮煙還會認你這個惡貫滿盈的妹妹嗎?”
蘇暮雲道:“殿下,暮雲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親孫兒,陛下不會不管我的,絕不會。”
君臨道:“蘇暮雲,如果你沒有這個孩子,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哈哈哈哈哈!”蘇暮雲突然癲狂地笑起來,“暮雲就知道,就知道,在陛下下聖旨離王一府滿門抄斬的時候,獨暮雲和蕭蕭二人例外活了下來。暮雲的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君臨不屑道:“蘇暮雲,別高興得太早,生下孩子後,就是你的死期。”
蘇暮雲笑道:“嗬嗬,活一日是一日。至少暮雲不會就這麼死了。”
君臨道:“蘇暮雲接旨。”
蘇暮雲跪了下來,“暮雲接旨。”
君臨宣讀聖旨,“奉天乘運、皇帝昭曰,離王侍妾蘇暮雲,罪孽深重,惡貫滿盈。但念其腹中胎兒為朕之龍孫,免其一死,待產後發落。賜居福陽宮,欽此。”
蘇暮雲接過聖旨,道:“暮雲謝陛下隆恩。”
君臨居高臨下看著她道:“蘇暮雲,別高興得太早,你欠阿韻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君臨喊上君一笑,“一笑,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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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端著另一道聖旨去了丞相府。
“微臣已經恭候殿下多時。”蘭丞相在大門等候。
君臨笑道:“蘭丞相,你倒是看得開。”
蘭丞相道:“將死之人,什麼都想的開了。”
“不知道微臣還有沒有幸請殿下喝一杯茶。”
君臨答應:“好。”
“殿下,請。”蘭丞相側步。
君臨在正廳落座。
蘭丞相道:“殿下,聽說你即日就要被冊封太子了。”
君臨品了一口茶道:“正是。”
蘭丞相拱手道:“那微臣,在這裏就先恭賀太子殿下的即位大典。”
君臨笑道:“蘭丞相,你說這麼多,是為了誰?”
蘭丞相道:“求殿下放小女一命,三個月前,離王府已經是血流成河。小女已經當了寡婦,已是可憐至極。殿下,你又何必再多殺她一人,枉造殺孽呢!”
君臨不屑道:“蘭丞相,你也知道離王一府的血洗,令媛身為離王妃,死罪難逃。”
蘭丞相顫抖著道:“殿下,離王叛逆已經死了上萬人,你還要再這麼殺下去嗎?”
君臨道:“蘭丞相也說了,離王一案,本王已經殺了數萬人,如今,本王再殺蘭琳珍,不過殺她一個,又有何妨?”
“殿下,你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別再為難我爹。”廳外傳來蘭琳珍的聲音。
蘭丞相睜大眼睛,“琳珍,你怎麼出來了!”
蘭琳珍在君臨麵前跪下道:“殿下,琳珍當日,不過就是諷刺了她一句,沒想到,如今卻落到如此下場。琳珍不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求殿下饒過爹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