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萱不愧是白姨娘的孩子,見簪子被奪走,迅速地就反應過來。眉眼一橫,怒火上湧,先前的乖巧樣子蕩然無存,指著清言的鼻子破口大罵,本來清脆的童聲尖利的有些變形
“藺清言這個簪子你必須給我!你憑什麼說你就是嫡女,你的那個娘早就死了!現在是我娘說的算,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告訴娘告訴爹爹,讓他打你的板子!”
真是被寵壞了的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父母才會教出如此沒教養的女兒。清言心裏默歎。
“那你就去告狀唄。”清言一點不生氣,反而一臉無奈和愜意“反正簪子我是不會給你的。我娘就算死了照樣是這相府的女主人,你娘管事頂多算是幫忙幹活的。”
藺錦辰確確實實是訝異了,墨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令他驚掉眼珠子的話。這份輕鬆自信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從來沒有在三妹身上看見過的。
藺萱不信這個姐姐連爹爹都不怕,惡狠狠啐了一口,說:“我就不信你會不怕爹爹,我叫爹爹來收拾你,看你不乖乖交出發簪!今後你都沒有好日子過!”
阮儒欽孩子心性,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反感地皺了眉頭,勸道:“萱表妹,清言妹妹也是你的姐姐,有這麼跟姐姐說話的嗎?”
“要你管!你隻不過寄住在我家,也想管我的事,你算什麼!”藺萱像一隻一點就著的炮筒,到處開火。阮儒欽被戳了痛處,想到自己寄人籬下,心下難受,眼眶發熱,默然無言。
清言悄悄拉住了阮儒欽的手,對他笑了笑,似是安慰。
一旁當隱形人的藺錦辰終於開口了,冷冷地看著藺萱,語氣淡漠得出奇:“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爹爹不會永遠護著你。”
“大哥這話說的對,你在外麵胡作非為就知道搬出爹娘,除了哭爹喊娘你還有別的什麼招?知道的說是丞相爺寵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呢。我不跟你計較,萬一哪天你惹了什麼人你爹都救不了你。”藺清言雙臂環胸,淡淡地嘲諷道。
“哥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哥哥!怎麼幫著別人呢!哼!我找爹去!”藺萱氣的一跺腳,扭頭就走。她帶來的丫鬟婆子趕緊誠惶誠恐的跟上去。
藺錦辰聽後眼神一暗,輕歎一聲:“希望不是。”遂低頭盯著離家有一年的三妹,一年真的能變化這麼大嗎?
恰巧被清言聽見了,抬頭直直地看著這個所謂的大哥,雙目對視,他好像真的很不待見他的親妹妹,甚至厭惡,這是為什麼呢?
三妹變了太多,但是這樣的三妹,讓人有些……想要保護。
少年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清冷如雨點落在冰麵上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一絲柔意:“三妹,我們先回你的屋子去吧,換件衣裳好好梳洗一番。”
“好啊,謝謝大哥。”
……
……
到自己院子門口,清言被院子的名字土的說不出話。“香香園?誰給起的我要罵人了。”怎麼會有這麼難聽這麼土的名字?小臉皺成一團,滿是嫌棄:“改了改了,以後就叫’百草園'',儒欽表哥你說怎麼樣?”改成魯迅先生筆下的百草園呢,聽起來就好有趣味,住在“百草園”裏,應該會很好玩吧。
阮儒欽笑得春風和沐:“清言妹妹起的都好聽,下回來給妹妹和季雲弟弟換一個牌匾可好。”
藺清言才知道,原來身體原主和親哥哥住在同一個院子裏。
藺季雲和藺清言的娘死的早,藺丞相朝中事又忙得很,沒時間管他們,他們日漸長大,按理說不該住同一個院子裏了。府裏主事的姨娘不知刻意還是無意,沒有安排這兩兄妹分院住,於是一直一起住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