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儀式（五）
怎麼辦？其它妖將的目光全都落到藍長老的身上。
藍長老一咬牙，隻好再喊，“混沌神獸！妖神當初與你界神主有約……”
就在大家認真聽藍長老的話時，突然，那團混沌之氣猛地炸開！超高濃度的混沌之氣四濺開來。首當其衝，紅長老和族長彩被籠罩在濺射範圍之中。紅長老第一時間掐訣騰起護罩，護罩的目標不是他自己，而是彩。彩的第一時間卻是，一把推出紅，反作用力下，身子向陣外急射而出！電光急閃的一刹那，兩隻的本心，暴露無遺。彩的及時反應，讓她逃脫了混沌之氣。而紅長老則沒有掙紮地被烏黑的能量包裹，不見蹤影。
其它幾位妖將反應迅速，立即轟下全部妖力。“咯！咯－吱！吱！”幾聲脆響後，五星陣從外圍向內收縮，收縮目標即為混沌獸的位置。半分鍾時間，數千坪的大陣就收回到百坪，所有能量被擠壓成近乎實質。此時，那混沌獸才不情不願地慢慢升上半空，從下麵縮小的五星陣向天空中的黑洞激射出一道灰色的通道，混沌獸慢慢在通道中上升，同時，大家也發現了混沌獸身下還用一道混沌之氣束縛著一團紅影，正是已露出本體的紅長老。
救不救？怎麼救？各位妖將的目光先是落到藍長老身上，又轉到站在平台上的彩身上。
“快救老師！”第一個出聲的是路。同時，他又變出本體，用盡最後一點功力，射出最後一道天賦之光－－“藍光”。然後自己就暈倒在地上。
“嗖！”地一下，那灰色通道被打穿一孔，穿孔而入的藍光正中連接著紅長老的混沌之氣。那束縛帶的一頭，應光而破，紅長老的身形一頓下，立即掉向下麵的大陣。
混沌獸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爪子下麵的繩子斷了，立即停下升勢，轉頭就衝了下來。
一個落，一個衝，眼看著混沌獸就要在半空抓到紅長老。藍長老帶著另三位的援助到了，五彩的妖氣立刻衝入通道，越過下墜中的紅長老，死死地托住了混沌獸的下衝。
彩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太不地道，如果此時不挽回，儀式結束之時，就是自己的族長讓位之時。上麵有四位妖將頂著，正好出手救紅長老，彩立刻現出本體十多米的五彩鷺鳥，用長長的朱紅鳥喙用力刺破通道，瞧準了紅長老的落勢，衝迎上去。一息之間，五彩鷺鳥雙爪抓住了動彈不得的紅長老。與此同時，混沌獸也抓破了四位妖將的五彩能量，直衝而下。彩在那一瞬間，腦裏閃過猶豫，但馬上掉頭衝向地麵。“錯過兩次，總不能再錯第三次。這隻男妖愛了自己一輩子，為了他，自己也該不再自私一把。”
將級的低等族哪有近帥級的神獸速度快，當另四位妖將的第二波妖力趕到時，混沌獸的六隻紅爪已牢牢地扣住彩的雙翅，深厚的混沌能量立刻透入彩的身體，完全壓製住了彩的妖力，彩頓時沒了反抗之力。混沌獸回身就猛衝黑洞而去。這一刻，彩低頭看向爪下的紅，他仍是雙目緊閉，四肢癱軟，渾然不知生死在此一線。彩心底一絲猶豫，似一秒，又似長達一世，豁然領悟，自己已經不能自保，何苦到死還要緊抓著他不放，控製了他一生的幸福，也該給他一次新生的機會。彩倏然張開了雙爪，丟下了紅長老，被混沌獸帶著越飛越高。遠遠地看著昏迷的紅長老被彩色的妖力托住，那一刻，彩腦中隻閃過幾張畫麵：千年前一身瘦弱的紅支著倔強的肩膀一臉希翼的向自己告白；被女妖暗算，孤身懷抱小小的朱返回基地，不敢抬頭看自己一眼，滿身愧疚和落寞的青年紅；升了妖將，仍是低雪一頭的紅，在自己哭泣雪的不管不顧時，仍死心塌地守在自己的左右，為自己支起基地內的權威；為了一圓心夢，逼迫女兒朱嫁給自己的兒子虹，將全部修煉心得悉數傳授的中年紅；常常在暗處偷偷瞄上自己幾眼的開始步入老年的紅。
也許，自己當初真的選錯了。
混沌獸爪著彩，幾息間就衝過了黑洞。直到此時，一道雪白的身影遠遠的衝向平台。
黑洞也開始急劇收縮，眨眼間就縮成一點，然後消失不見。隻有空中紛紛飄落的五彩羽毛，祭奠著主人的離去。
雪白的身影終於趕到現場，那是一隻白得沒有一根雜色的純白鷺鳥，詭異得連鳥喙和鳥腿都是雪白。隻有一雙大大的黑黑的鳥眼，再也找不到別的顏色。那隻鷺鳥一直衝到高空，壁壘關閉的地方，圍著那裏轉著圈飛，陣陣的哀鳴。
地麵上的妖修互相溝通下，認出那是基地裏的第一長老、虹的父親、彩的丈夫－－雪。
雪，一直在空中盤旋，一直在痛心的哀鳴。五彩的羽毛也象蝴蝶一樣飄舞在空中，圍著雪不停的轉，不停的轉，好似在向雪傾訴著自己的思念與依戀。五十年了，彩在臨死前，也沒能見到自己選擇的丈夫。就象她在最後一刻所思，也許，她真的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