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桃花夭夭,是個發春的好時間,好去處。
蕪茗無聲地躺在桃花林中央的安樂椅上,任桃花落了自己一生身。
“小姐,剛做好的桃花糕。”巒闕端來一個盤子,放在安樂椅旁的小木桌上。
有半個月過,蕪茗與巒闕,準確的說,是巒闕,已將這府內安排的井井有條,有了侯府的風範,來往的婢子也多了起來,經半月前的澄清,現在是蕪茗是府中唯一的主人。想坐哪就坐哪,想趴在大門口也沒人會訓斥,這才叫妖過的生活。
蕪茗半睜著眼,手往小木桌的方向一陣亂摸,想拿一塊桃花糕,巒闕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前些日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是不是裝來的。
那天,她正理著侯府為數不多的新賬本,蕪茗就詭異地飄到了巒闕的身邊。
“誰!”巒闕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抓起了手旁的劍。
“你果然不簡單,格擋給誰看呀,要殺你早死了。”蕪茗陰惻惻地笑著,從善如流地坐到了巒闕剛坐的椅子上。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巒闕自認演技一流。
“不要灰心!”蕪茗翻了一下賬本:“你哭得挺真的,我都被你騙過去了,隻不過呀,”蕪茗把賬本往地上一丟:“你在告訴我五王爺要來參加家宴時表情太過處心積慮。”
“痛快一點。”巒闕閉上了眼睛。
蕪茗“呀”了一聲:“你又沒有殺我,我為什麼要殺你?其實,我最喜歡心機重的人了,反正你也鬥不過我,還不需要我調教,幹嘛喊打喊殺的!真傷感情!這樣如何,我保你這三年,這三年忠於我。三年後,我會給你一個新身份。”蕪茗單手托腮,看向巒闕,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久久的,巒闕就像定格在了那裏,但明顯她已有些動搖。不過,她是怎知自己正被追殺,這個少女,怕也是不簡單。
蕪茗就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笑也一直未褪下,她知道,巒闕會答應的。
果然,巒闕丟下了手中的劍:“能收留我底下的人麼?”
“可以。”
“參見主人!”巒闕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她既可保大家無事,那也不作得多想了。
“好!我不喜看字,現在你告訴我,侯府可移的資金有多少?”
巒闕怔了怔,她沒反應過來蕪茗會把話題繞到賬本上:“呃?加上前些日子王爺賞的,共有三萬六千!”
“王爺?哪個王爺?”問完之後蕪茗就黑了臉,還有哪個王爺!自己怕是問了此生最愚蠢的一個問題!
見巒闕剛想回答,蕪茗又截住了話:“不用回答了,三萬六千還是不夠!底下有產業什麼的嗎?”
巒闕苦笑一聲:“哪有什麼產業,不過分下的農地靠近京城的倒是有百來畝!”
“這麼窮啊——”蕪茗摸了一把下巴,看巒闕回了一個“你以為呢”的表情。
“那全賣了吧,缺錢用。”
“你要幹什麼,要賣一百畝地,靠京城的地,租給佃戶作一年一年的,利潤可比突然賣掉高多了!”
“嘖嘖嘖,精打細算的小媳婦一般,現在賣掉了,虧的錢三天後我讓你成倍成倍的賺回來!”蕪茗含笑搖頭地看著巒闕。
“為什麼?”巒闕不記得最近有什麼大事有利於她們。
“兩天後,會有幾個商家被抄,再後天,他們的產業會賤賣,你看著買。”
“為什麼?”
“貪汙!”
“你怎麼知道?”她還會預知不成。
“我弄的,不過讓他們漏些把柄罷了。”蕪茗又露出了笑容:“你說府內缺錢用,巒闕,要多賺一點哦!”
“是。”巒闕終是看明,她超自己太多。
——
“小姐。”蕪茗無奈地拿起一塊桃花糕,遞到蕪茗的手中。
蕪茗得到了桃花糕,手終於不再亂晃:“產業的地契、房契都過繼好了?今兒怎麼有空給我送桃花糕。”蕪茗咬了一口,桃花糕便化在了嘴裏,口齒生香,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