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給我圍起來!”郭汜縱馬奔至呂布身後數十米處,大手一揮喝令道。
剛剛嚇得兩腿發軟的兵士,在目睹呂布和怪物的交鋒之後畏懼之意大減,腳下已經不自覺地往戰鬥的地點靠近。而今郭汜下令包圍,曆時便有數十膽壯的下級將官策馬急奔。
呂布沒有阻攔郭汜手下的行動,他轉身解開係在腰間的毛裘,將懷中的劉協送到迎麵而來的張遼手中。
“你先護送皇上和其他大臣回宮吧”,呂布抬頭看著漆黑的蒼穹,左手握掌成拳,“對手難求啊,張遼!”
張遼沒有說話,他鄭重地點點頭,抱著劉協轉身毅然朝馬車走去。
這時郭汜的手下已經列好陣勢將匍匐於地的怪獸團團圍住,彎弓舉箭嚴陣以待。
見怪獸並未有異常舉動,郭汜這才緩緩來到呂布的身旁躍馬而下,“溫侯,你看怎生處置這怪物?”
“你看著辦!”呂布從衣擺撕下一截隨意包裹了一下右肩的傷口,徑直走到街道的一旁蹲在那不再說話。
郭汜尷尬地撓撓頭,然後訕笑著看看遠處觀望的李傕,在得不得任何援助的情況下,隻得大聲喝道:“還不放箭,等什麼呢?”
怪獸的變化還在繼續,但上百隻弓矢卻在同一時間離弦而來。
“讓我看看你強悍到什麼地步?”呂布一手握著方天畫戟一手撫額,蹲在牆邊自言自語。
“唔——!”怪物仿佛感受到威脅來臨,它怒喝一聲,雙臂一振竟直立起來。
弓矢來的很快,但怪獸的動作更快,他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和靈敏度在成網狀的箭雨幾乎不可捕抓的空隙中穿行。它仿佛在尋找某個人,它仿佛有意識地朝某個方向移動,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注意它的表情便可以發現,它分明就是在衝著蹲在牆角的呂布呲牙。
“哈哈——!”呂布大笑著直起身子,他不可能會在怪獸的挑逗麵前退縮。
大步而出,呂布揮手隔開擋在他和怪獸之間的騎兵,“來吧!來和我盡情地戰鬥吧!”
文醜全身都在顫抖,抓著兵刃的雙手握出了冷汗。現在他的眼中隻有呂布和那頭怪獸,他再看不到其他,看不到在怪獸轟擊下鮮血四濺、一命嗚呼的士兵。
孫策伸手拂開正和自己說話的周瑜,腳下不由自主地朝戰團快步走去。這是多麼奇怪的反應,一心想得到的事物就在眼前卻不知覺,反而憧憬充滿危險的戰局。
馬車本已離開,張遼卻偷偷回轉,呂布和怪獸互擊第一拳的時候,他正好經過慌不迭逃竄的郭汜身旁。
呂布的笑聲和怪獸的嘶嚎聲交相輝映,一拳一拳擊在對方胸口上所發出的巨響讓整個大地都在抖動。
兩人在暴雨中毫不理會對方的攻擊,他們憑著野獸的本能不斷的揮拳、揮拳、再揮拳,直至一方倒下為止。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天地共泣的場麵震驚,沒人見過這樣的對決,沒人可以想象這樣的對決所需要付出的勇氣和代價。
呂布在吐血,但他每吐一口血笑得就更加大聲,他揮出的拳頭就更加迅速、更加凶猛。
怪獸雪白的皮毛在風中飛舞,它胸口的鮮血也在呈湧狀往外逃逸,但怪獸的眼睛卻更加明亮,它整個身形的變化更加快速。
張遼心都痛了,他多麼渴望站在呂布對麵的不是怪獸,而是自己。張遼不斷地咳嗽,咳出的鮮血也忘記擦拭,他任由鮮血沿著嘴角流過頸口,流到胸膛,他的心早已痛的快要麻木,“將軍,請跟我一戰吧!將軍,請跟張遼一戰吧!”
“風停了嗎?雨歇了嗎?雷聲不再出現了嗎?為什麼我聽不到,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雙目赤紅的文醜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戰局最近處,他惶惶然自問自答,“你害怕了嗎?文醜,你怕了!你怕眼前這兩頭怪獸,你害怕他們,害怕得全身都在發抖!”
周瑜緊緊跟著失神的孫策,他眉頭緊鎖,心中異常擔憂,“這不再是平常那個沉穩的伯符了,不再是那個一切以大局為重的伯符了。現在眼前的伯符已經被原始的血性衝昏了頭腦,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我必須阻止他!對,我要阻止伯符走上這條不歸的道途!”
“噌”的一聲,象是被電流擊中,又象是恍然從夢中驚醒,蕭翰隻覺眼前一黑,接著就是讓人昏眩的光亮,體內奇怪的氣流四處竄越,痛苦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