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行走其間,仿佛闖入了仙境。除了眼前水牛和北堂羿的背影外,一切都隱於重霧之中。
雨生回頭張望來時的路,卻什麼也未曾看到。
他隻好麵無表情地繼續趕路,任由縷縷霧氣在眼前飄蕩。
韋小寶看了一眼身後的寶玉和雨生,也變得沉默不語。除了濕冷的霧氣,隻有山道在按照不變的節奏緩緩上升。
不知走了有多久,最前麵的北堂羿和青牛都不見了,於此同時,重霧背後發出淡淡的光亮。
光越來越亮……
重霧散去,重重山巒赫然出現在三人眼前。
這山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祥雲懸浮其中,亦沒有飛虹白掛(瀑布)點綴。
順著幾縷青煙看去,十來間屋舍引起了韋小寶的注意。
大山之巔突然橫生出一個小村落,讓一向對什麼都很是寡淡的寶玉多少有些興奮。
韋小寶更是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唯獨雨生麵無表情,待他回頭之時,發現自己已在白雲之上。
偶有山尖,宛如一個個竹筍鑲嵌在雲海裏。
雨生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去追寶玉和韋小寶。
此時,北堂羿已騎著水牛在村口等候,身旁,站著一位滿臉褶皺的老人。
穿過蓮塘和一方方稻田,雨生終於來到兩年前給他指路的這位老人麵前。
“小兄弟,沒想到你們用了兩年時間才走到陵村。”老人掃視了一通,把視線落在小個子寶玉的臉上。
陵村,浮山外門弟子正是在這裏修行,這兒是外界與浮山的交彙處,由夫子門前行走莫先塵主持。
“老人家,您如何知道我二人會來?”韋小寶上前作揖問道。
“嗬嗬——在下莫先塵,恭迎各位。”
說完,老人捋著胡須笑了兩聲,轉身望了一眼村後那座直入雲霄的山峰,獨自向村裏走去。
“哎?老家夥,人,我已經給你引來了,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這北堂羿別看隻是個稚氣未脫的小人兒,聽口氣卻是與年過花甲的莫老同輩。
那三人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覺得麵麵相覷:“難道他也是浮山掌門門下弟子?!”
莫先塵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好好好,早課,我給你請假。”
“這還差不多。行啦,你們跟老家夥去吧!”北堂羿扔下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騎著青牛沿著荷塘向西走去。
看似,老牛遲緩,可一眨眼功夫,連北堂羿帶牛早已不見了蹤跡。
村裏人並不多,但個個吸氣吐納間絕然不似凡人。
多半是很久沒有來過外麵的人啦,短短數十米的路程,在眾村民目光的檢閱下,這三個外鄉人覺得走起來很吃力。
雨生還記得上次自己被一隻大黃狗追著跑了幾裏地的情形,一進村他便在四處打探那畜生的行蹤。
“寶玉,你確定你師父讓你找的人就在這個陵村嗎?”韋小寶把除了莫大之外的每一個人都視為潛在的危險,自打進村起,他的手就沒離開過劍柄。
“他們怎麼這麼看著咱?”
“那誰能知道。”
莫先塵走到一處沒有窗戶的屋前停了下來:
“恩師囑咐過:麵山前,你三人就在這裏住下。我住的是冷鬆旁那間屋子,還歡迎各位小兄弟來與我這個閑人續續。”
老人話音剛落,寶玉就尋他不見啦。
莫先塵自始至終從未看上來人雨生一眼。
對於這一點,雨生倒也不覺得奇怪。兩年前第一次見到莫先塵的時候,雨生就對他全然無感。
他倒是對那個看上去六七歲年紀的北堂羿,自稱叫作什麼北堂羿的心生好奇。
是啊,這樣一個小娃娃竟敢對老人直呼“老家夥”,以師兄師弟互稱,誰能不好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