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刀出一擊,實分三路”,來了個古典式的“雁字橫秋”,以掌代刀,飛赴三影,直奔寶玉而來。
掌還未到,颯颯秋意已到。
寶玉鎮定地看清來者掌式,輕輕還了一掌“落花聽雨”,翻掌出擊,待直掌出到盡頭,猛然換掌為蘭花指。
借出擊的掌勢一個彈指,掌力遂分為落花的花瓣,花瓣之力分解開了刀客的“雁字橫秋”之三影之力道,可謂是“雁字歸時三成行,紛紛落花如聽雨。”
“嗖嗖嗖——”
刀客和寶玉兩氣相撞,紛紛再次飛上另一麵的土坯牆。
刀客定睛一看,不覺一愣,隻見土牆上被打出的畫麵,直是“別有微涼”之疏影一枝月下逢。
美哉!刀客莞爾一笑,竟不經意間與寶玉對視,二人一笑泯恩仇。
刀客不僅歎曰:“日色欲盡花含煙”,寶玉笑對:“月明欲素愁不眠。你果真愁得?”
刀客點頭:“確是愁得。”
忽的,土牢裏多了一個影子,沒待二人看清,影子又不見了。
月光下,刀客臉上除了愁字外,又添了一抹冷笑……
“啪——”
土牆之上,書生莫風以扇遮麵,似笑非笑地望向土牢裏麵。
寶玉冷不防打了一個冷顫,心中納悶——這麼冷的天,怎麼還陰陽怪氣地扇扇子?
“莫嵐師妹,多日不見。”
刀客沒有仰頭,自是不予理睬。
“師妹一向可好?想必,你也是瞞著嶽雲那老家夥偷偷下山的吧?”
書生莫風繼續迎風而立,絮絮叨叨。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莫嵐出言。
“今晚月色正好,若不嫌棄,你我師兄妹敘敘舊豈不美哉?!”書生輕輕搖扇,四周空氣竟至一片酷寒。
莫嵐自是不理,那書生好生沒趣。
“此牢挖地三尺,以黑曜石做基,建成後進去過的莫不認罪、伏法。
“看在你我師兄妹一場的份上,給你三個時辰,人生苦短,師妹我倆不妨放過去,從長計議。”
說著,書生借扇力飄然而去。
……
莫嵐借著月光看了一眼雙手抱膝、沉默不語的寶玉,問道: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女的?”
“隻有女的喝酒時才會以袖掩麵……”
寶玉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放輕鬆地和刀客有如在嘮著家常,說道:
“你那一雙手,雖然也因常年使刀而生了繭子,卻掩蓋不了你愛惜的手事實……”
莫嵐反複看著自己結滿老繭但有出奇修長的手,心想怎麼化妝就不管用、讓人說識破就識破呢!
突然莫嵐停了下來,她起身爬在地上,將耳朵緊緊貼在地上……
“duang——duang——”
此時,晴雯正後退著幾步,然後一個極速前衝,想要撞上眼前厚實且笨拙的土牆。
這樣的動作,她已重複了數百次……
難道,她是在以肉身之軀,試圖撞開這有禁製的土圍子牢籠嗎?不得不說,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寶玉跟莫嵐一起,將耳朵貼在地上,“難道晴雯也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