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道:“估摸著這雪明天白天就會停,雪停之後,馮熊化吉定會繼續北上,等他們走了之後,你們再走也不遲。”
“或者,咱們還是跟馮熊化吉老實交待吧!守夜人未經許可就逃出長城,私自回代郡,這可是重罪啊!要是給抓到了給重罰起來,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駝不下蛋的地方啦。”年輕的聲音在勸說著。
似乎,他們在冒著違反軍紀的風險,急於要去揭示什麼秘密。讓韋小寶不解的是,什麼秘密值得他們這樣鋌而走險呢。連對自己的上級馮熊化吉都不肯交代呢?!韋小寶邊偷聽邊思量著。
少壯男子氣哼哼地說道:“你們都別吵了,讓我靜一靜。”
突然,閣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出來了一個比韋小寶大不了三兩歲的少年。這少年貓著腰,緊張地東張西望。
韋小寶反應靈敏,早在閣樓門被打開的前一刻就一躍而起,雙手抓在樓梯木板邊沿,懸空吊在樓梯下麵。
韋小寶本以為對方沒有發現自己,誰曾想自己的手指頭暴露了自己的蹤跡。
那少年緊張的臉突然放鬆了下來,喊道:“你誰啊?快出來,我已經看見你了。你不就是正躲在樓梯下麵嘛,你再不出來,我可踩碎你的手指頭啦。”
說話間,少年已經走到韋小寶手抓的那塊樓板之上。
韋小寶手臂發力,一個翻身騰空,又重新落腳於樓梯上。
那少年被韋小寶的表現給蒙住了,誤以為他身手不凡,遂觸電般猛地退後兩步,雙手於胸前舉起,擺出防禦的架勢。
“嗬嗬,原來還是個雛兒啊!”少年嬉笑著上下打量著韋小寶,韋小寶白淨麵皮已經有了凍傷,由此,少年斷定出他明顯是初次來到這極寒之地。
“兄弟是第一次來這北邊極寒之地。我出來尿尿,沒聽見啥。”韋小寶露出一臉憨憨的樣子,企圖搪塞過去。
老兵聞聲走了出來,嚷道:“小子,怎麼還是你?!沒找到夜壺嗎?”
“夜壺已經滿了。”韋小寶假裝很難為情地低頭說道。
少年笑了:“哈哈哈,都說傻人的笑多,懶漢的尿多,我就沒見過你這等白淨的厚臉皮!”少年看到自己嘲諷的話語讓韋小寶攥緊的拳頭氣餒地鬆開,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守夜人的火夫,若動起真格來,都能兩招就致勝韋小寶。此時,何況韋小寶麵對的是訓練有素的守夜人,且不止一位兩位。
看眼下情形,一定會吃虧,韋小寶知趣地賠笑,並不敢硬碰硬。
“停手!趙狗兒,別忘了今晚咱們都在做什麼!”老兵低聲對少年說道。
“朋友,進來說話。”閣樓裏傳出另一個聲音。
韋小寶好不容易看到和解的希望,他欣然接受了邀請,跟著趙狗兒和老兵進了閣樓上的那間屋子。
屋子內的陳設要比樓下講究些,原色木紋茶幾上還擺著一個冒著煙的香爐,青瓷茶杯一式四個,正斟茶著熱茶。
茶幾旁立著的一把樸刀格外引人矚目,韋小寶的視線不自覺地被這把刀所吸引,刀柄是由十五節龍骨拚接而成,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僅此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