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說:“他們巴巴兒地在等我野豬下鍋呢。”
“豬肉好吃,
眼神更撩,
殺豬菜好,
良心阻刀。”
寶玉唱誦起來。
仿似情動於中般,那野豬被這詩句催眠,在寶玉腳下更加顯得乖覺呆萌。
“好吧,”晴雯收箭入箭套,道:“這可是你決定的,大家夥兒的烤野豬也就此報銷了。”
眼看天色迫近正午,晴雯將繩索利落地打結兒,趁野豬一個不留心就給它套了頭,晴雯將繩子一勒,寶玉就勢拽住了繩索。
“籲——!”晴雯發出聲響。
寶玉好奇地一歪頭,說:“這不是使喚驢馬時的發音嗎?”
“顧不上那麼許多啦。”晴雯繼續道:“籲——!”
野豬被寶玉牽著,竟然開始往前方帶路。
寶玉和晴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決定跟著野豬往前走。
他們翻過山梁,走上山崗,在一處小溪的石頭灘塗上停了下來。
左嗅嗅,右挪挪,野豬似乎在找著什麼。
寶玉剛想吆喝它,就被晴雯用手勢給製止了。
野豬不知為什麼,一再地用鼻子探路,幾下過後,它又開始跑了起來,引得寶玉和晴雯拽著繩子死命奔跑。
待到湊近時,晴雯和寶玉看到那野豬早已把草地給拱出了一個大坑,且獠牙刨坑,正越刨越深。
“嗚呼哀哉,田野放牧的感覺。”寶玉真是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浪漫。
晴雯說:“你看,你看。”
這深坑中被野豬刨出了三三兩兩、黑不溜秋的球球蛋蛋。
“啥,山藥蛋?”寶玉問。
“不是,”晴雯拿起一個嗅了嗅,說:“這可不就是胳肢窩的味道?!”
“哦,”寶玉似乎恍然大悟,說:“這莫不就是天上人間的珍饈——鬆露?”
晴雯左看右看,然後又左聞右聞,然後,肯定的說:“就是!”
倆人歡天喜地地跟著野豬一路撿拾奇異珍饈。
……
大太陽把人簡直都要給烤化了,可是,營地的眾娃們卻在大太陽底下翹首以待,巴望著晴雯所承諾的野豬。
然而,餓得嘰裏咕嚕的他們,連晴雯和寶玉的影子都尋不見。
此時,小寶對中年男人道:“你徒弟晴雯也太會糊弄人啦,說好了給做中午的美味大餐的,可是,到現在都沒見她人影。這樣吧,換作你去給俺覓去!”
中年男人斜瞥了他一眼。小寶馬上製止他,說:“你這個眼神用的不對。不是早告訴你了嗎?晴雯答應我說:在她不在的時候我是你主子,那麼,我現在以這個身份要求於你,有什麼錯嗎?!”
中年男人說:“盡管吩咐。悉聽尊便。”
小寶一下子就長了神氣,心下舒泰萬分。
營地外傳來一陣牛鈴聲。眾娃們一陣騷動。
薛蟠出了草棚一看:晴雯和寶玉牽了頭野豬回來。
“是有吃的啦?”薛蟠大聲喊話過來。
“沒吃的,但是,咱們有錢了。”晴雯道。
就著幹米餅,眾娃們都吃得很想。
為嘛呢?因為鬆露換錢,比吃這頓野豬肉更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