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你怎麼不學學晴雯?你也該像她一樣耐下性子來反複練習,待功夫下到一定時候,自然,你就能領會到‘零一功’的好處。”
別看來人對寶玉說出的這話輕聲細語的,卻讓寶玉聽到後不由分說地驚喜加振奮。
他醍醐灌頂般睜開雙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來人。
晴雯也聽到有來人,隻得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停下手頭功夫的練習,調整好姿勢,對來者施了一禮。
“林姑娘,多虧你照應,否則,寶二爺不知癡迷這蚊子功到幾何呢。林姑娘,快快請坐。”緊隨黛玉、紫鵑一同進入大堂的自然是襲人。
那襲人一路引著林姑娘來此,原打算先進來給寶玉通報一聲,不成想,被林妹妹的一個手勢給製止住了。
黛玉在大門口停下,饒有興致地瞧了大堂中這二人的練功有好一會兒,還聽到了寶玉和晴雯有關蚊子功的爭辯,她不覺掩口胡嚕而笑,又待夠了幾息功夫,方款款步入大堂,說出了那一番鼓勵寶玉的話。
“我看寶玉崖,你得熬過這開端,漸入佳境後,一切自然就好了。”那林姑娘簡直就是一個看透一切的占卜者,且循循善誘的。
寶玉仔細地聽她此番指教,又不時結合自己的表現再去想一想,遂點頭說:“確實如林妹妹所說,這‘零一功’啊,我一開始就沒紮進去。”
隨即,黛玉和寶玉二人就好像中間沒有隔著一年多的時光似的,還是見麵那麼親密無間,二人嘮起家常,把練功的事項就自然給擱在了一邊。
……
“還不快給林妹妹看茶。”寶玉一掃剛才練功的萎靡狀態,因著黛玉的來訪,人也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此去一年有餘,也不見哥哥想起怡紅院這眾人來……”黛玉再一開口,不掩絲絲怨由。
“寶二爺他還真沒少惦念林姑娘……”襲人說。
“襲人,你不用為他打圓場,你又沒親臨大山,也沒參加團練,怎麼就能知道寶二爺心裏想的是啥?”林姑娘一向非常較真,青紅皂白分明的很。
襲人隻好訕訕地立在旁邊,說:“罪過,林姑娘,我是多嘴啦。”
黛玉笑說:“不妨,不妨,襲人,我這問責寶二爺還不也是在為你鳴不平嗎?”
襲人見坡就下,馬上說:“林姑娘真的是體恤我們下人的不容易,這一年半載的,我們怡紅院上至大管家,下至丫鬟婆子,哪個不是成天價惦記寶二爺的安危,不僅因寶二爺外出而擔驚受怕,還時不時地要巴望、打探外界的消息,盼著那些意外、閃失和我們全無幹係……”
襲人一旦遇到知音,那話匣子可就打開了,訴苦、討同情的本事很大。晴雯則很小心,一直老老實實地立在一旁,沒有插話。
寶玉賠笑,對黛玉說:“我在外麵倒是不考慮怡紅院那些鶯鶯燕燕的事體,這是有意而為之啊,為了鍛煉男子漢氣概,好歹也得堵住薛蟠他們這幫勞什子的碎嘴,林妹妹,你覺著這個理由可過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