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貨好像是比賽裁判般,宣布:“那好,我們這就開始。五四三二一——比賽開始。第一局,賽詩會。”
小寶苦到差點喊出聲來:“怎麼,一上來就比詩,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啊?!
真丫頭將對手小寶的動態看在眼裏,喜在眉梢。
隻聽,她一聲公鴨嗓子唱了起來。
那可是真丫頭發起的第一招式,嗓音不好,但氣勢很盛。
“唉唉——什麼水麵打跟鬥?什麼水麵起高樓?什麼水麵撐陽傘?什麼水麵共白頭?”
小寶一聽,就不由地嘴角上翹,他在偷著樂。此時的小寶可不是彼一時的那個怕文化水平露底的小寶嘍。
“這誰不會吧?!”小寶很是傲嬌。
因為啊,在聽鸝館裏,常常,那些姐姐妹妹的,都會時不時地練習對山歌,那可是女名伶、女佳麗們必備的一項基礎技能。
唱山歌,入門低,可要想脫穎而出,要比學正經國劇還難。
小寶在聽鸝館裏,就算不會唱,耳朵也給聽出繭子來了。現如今,竟然這是第一招式的比賽形式,對小寶來說,實在是能得天獨厚、占盡便宜的一局。
而小寶始料不及的部分,卻是他遠沒有想到:這小戶人家的丫頭,也能附庸風雅地運用對山歌的形式來和自己比拚。可見,對山歌之於群眾的日常文化娛樂和百姓精神生活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項技能和表達啊,就跟廣場僵屍舞起到的功效有一拚。
待小寶感歎個夠之後,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隻聽得那憨貨憨憨地叫了一聲:
“時間到,第一局,真丫頭勝。”
小寶一看,晴雯正用責備的眼神看向自己,而老板娘呢,則用痛惜的神情盯著自己,看來,是自己把這十拿九穩的第一局給搞砸啦。
“在此,公布第一局答案,”憨貨則無比欣悅地發布著,看來,他不僅是真丫頭的真粉絲,還是個對山歌的愛好者。
隻聽憨貨唱到:
“鴨子水麵打跟鬥,大船水麵起高樓,
荷葉水麵撐陽傘,鴛鴦水麵共白頭。”
小寶使勁地搖了搖頭,他想以自己以往在對山歌方麵的文化積累,來從憨貨的答案裏挑出些毛病。
可小寶剛要出口,就瞥見晴雯直直地瞪著自己。
小寶一驚,心說:晴雯,我哪裏得罪你啦?
一閃念間,小寶似乎懂得了什麼。
他致謝地看了一眼晴雯,然後,也大聲地唱了起來:
“什麼結果抱娘頸,什麼結果一條心,
什麼結果抱梳子,什麼結果披魚鱗。
木瓜結果抱娘頸,香蕉結果一條心,
柚子結果抱梳子,菠蘿結果披魚鱗。
什麼有咀不講話,什麼無嘴鬧喳喳,
什麼有腳不走路,什麼無腳走千家。
菩薩有咀不講話,銅鑼無嘴鬧喳喳,
財主有腳不走路,銅錢無腳走千家。”
“啊?”小寶的歌聲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憨態可掬地呈現給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