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真是想不明白了,怎麼自己越小心卻越容易自己著魔和某名地自責,而自己越放縱越放鬆反而會更加安全。但是,想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好,福王都得這麼過。
直到這次皇上大喜於黃公公的初次進藥,福王也在自己輕狂、孟浪的自信下誇下了海口,要替皇上試藥。皇上當即一口答應,主要不是因為福王的態度,倒是在他眼裏,這黃公公是最可信賴的人,一旦進藥,這藥也差不到哪兒去。在皇上的心裏,總歸認為是喝藥喝不死的。
當然,皇上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沒有試藥當然不能懂得試藥人的壓力。福王不以為意。
老話說,天蠍座的人啊不做事則已,一旦做事的話,就非常的有股子狠勁。這話就應驗到自己的身上啦。
要說福王這從小錦衣玉食的,又是在皇太後身邊長大,也就是他所處的生長環境較之老百姓家的娃子要鬱悶了點,見同齡人的機會少了點兒,太後她老人家要求起學習來要求地嚴格了一點,說實在的,福王他自小到成人還真沒受過什麼大挫折,待羽翼豐滿就立馬有太後、皇兄給在京城安置了福王府,家眷、仆人一應俱全的,福王還真的沒受過啥委屈。但是,就是這樣的福王,也還是表現出了潛藏在身體裏幾近小二十年的天蠍座特征,那就是,嗯,在這裏再說一遍:就是不做則已,一做驚人。
這不,錦衣玉食、不著暗道的、天生就福壽祿喜全沾的福王卻被自家深藏的天蠍座本性給不由自主地牽著走,自此,福王就沒有過過被別人安排好的、順理成章的生活,而是總是有些跟生活擰巴著、跟生活抗爭著、跟自己的欲望也好願望也好較勁著地過活。這,當然是後話。
說回來,此刻,見這麼一壇子冷冰冰、黑黢黢的家夥兒,福王也是灰心啦,這一灰心啊,豆大的汗珠子就掉了下來。
李公公多知趣啊,一見福王這付神態、這麼個為難相,馬上就接話說:
“千歲,您這不是中暑了吧,哎呀呀,還是改明兒個在試藥好啦,可別耽擱了您貴體的恢複。”
福王眼睛一瞪,說:“胡說。我沒有不適。”
李公公見狀,趕緊收聲。
福王捧起大壇子就是咕咚咕咚地一通海飲。這藥湯啊,就像它的色相是黑不溜秋一樣,在喝之前就讓人對這個質地所產生的口味有了某種猜測和預判,果不其然,這藥湯喝起來粘稠而滑不溜秋的。
不等福王吧咂出個滋味來,那壇子藥湯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知己似地歡躍,一下子福王沒有留神,隻這麼一胡謅進去,隻見那一壇子大藥湯就七裏庫魯、滑步出溜、順順利利地從福王的嗓子眼兒滑向了他肚子的深淵。
福王連飽的感覺、給撐著的感覺還沒有體會到、體會完呢,就已經發覺這壇子空了。
旁邊,是李公公幾近欣賞崇拜的目光。
福王被李公公這樣看的發麻,就說:“嘿,李公公,你別在這裏做戲,讓我好不自然。”
李公公說:“你這娃子!”看來,李公公一時之間忘記了叫福王千歲,而叫起了福王小時候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