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我沒聽明白,你是說如果我們中途退出夏令營的話,還得讓父母交什麼天文數字的罰金嗎?這,這也太不合理啦。”
“省省吧,什麼公平啊,合理啊,咱們現在這都是被咱們父母給推到火坑裏來了,他們能推,他們就能夠拋棄我們,怎麼會給咱們付錢的呢?!”
“就算父母聽了咱們的話,也肯出十倍的罰金,可是,他們還是會因為咱們是熊孩子給送到別的夏令營裏的,說不好,比這個夏令營還慘呢。”
這幫孩子不是沒有心眼,而是心眼兒多到隨時都在找教育機構、父母的差錯,好加以威脅和利用。
但是,大家夥兒先還是七嘴八舌,如今,在馬上就要開始馬拉鬆式、敢死跑步之前,終於通過爭論和探討達成了一種共識,那就是:
“天下烏鴉一般黑,每個夏令營都不好混。”
還有就是:“自己的父母有時候也會不顧及自己的親骨肉,不可信,不可依靠。”
帶著這些認識,他們一個個地突然不說話啦。因為,說話也徒勞無益,此刻隻能成為希臘奴隸般的吃苦耐勞,也隻求這個魔鬼訓練營一般的夏令營盡早結束。
熊孩子們一旦審時度勢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優缺點,分析出了自己的表現正在和獎罰掛鉤,在不得脫身的情況下這裏到底有哪些個有利之處和不利之處,他們一個個地,就馬上變得乖覺了起來。
既然逃跑和掙脫這個嚴酷夏令營就目前看來是無望的,那麼,不如還是夾著尾巴做人,不要輕易地惹毛這些接近於更年期的蠻霸婦女們,在這種表麵的守規矩之下再見機行事,成為一個不動則已,一旦有機緣就動的真正的機會主義者和獵捕者,是這幫熊孩子們此刻最理智的選擇。
“一、二、三……出發!”
當二嬤嬤喊出這個號子的時候,在樓上窗子裏緊密注視著這裏的是晴雯。
她在樓上點了點頭,這是下意識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人能看到。似乎,這就是對這段時間裏孤兒院的管理團隊的一個肯定。
宿營地的燈光還在亮著,一排孩子列隊站著,然後,在三嬤嬤的口令下箭一般地飛出,這個半夜即起的行動還真的值得拭目以待。
晴雯手裏拿著從嬤嬤院長那裏傳來的證書,她此刻第一次在這個十七世紀的倫敦找到了一點踏實的感覺,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想起後周就撕心裂肺。
很可能,晴雯心想,自己現在這麼穩定的心態是來源於自己開始踏實地在崗位上一步步地邁向著自己的既定目標的緣故。
眼看著就要天亮了,晴雯拿起了誦禱書,她自知自己能當時院長完全是蒙的,所以,現在正是提高業務能力的關鍵時刻,聽說,董事會就院長的接替人自己也是很感興趣的,說好了一個月以後要來孤兒院視察,那時候,將是一次新的考驗。
想到這裏,晴雯真的就開始埋頭讀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