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在綁紗布。
老爺子慢悠悠滴走過來,問:“這是在幹啥?”
晴雯說:“洋蔥辣手,我不得不用紗布纏上手,切洋蔥的時候,才好。”
老爺子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他抱住一大碟子香幹,看似,他這是喝茶吃相幹,過好日子去了,留下一個小丫頭在夥房力獨自奮鬥。
才一會兒功夫,晴雯就流著眼淚走了出來。
老爺子又問:“這又是咋啦?”
晴雯說:“說好了的,切洋蔥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止不住要哭。”
老爺子說:“知道保護手,怎麼不知道保護眼睛呢?”
晴雯說:“別光批評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老爺子說:“你會太極拳不?”
晴雯說:“那勞什子,老古董的玩意兒,誰稀罕?”
老爺子很不滿意,似乎是他自己很喜歡的東西被別人給批評了,他說:
“你到底要不要救你的眼睛?”
晴雯這回馬上住了嘴,一個勁兒閉著眼睛、流著眼淚滴點頭。
老爺子說:“你給我來一段太極拳,要呼吸特別勻的,一呼一吸似乎天地之間隻有你自個兒在似的。要慢,能多慢就有多慢。”
晴雯輕輕滴打出一拳,在閉著眼睛看不到外部世界的情況下,她真的如老爺子所囑咐的那樣,天地之間,隻有她自己啦。
慢慢滴出拳,不知為什麼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這拳上,而拳,雖然出得很慢,但是,虎虎有生氣,而且,發出了虎喘氣般的呼哧呼哧的聲響。
晴雯一下子就發現自己在打這個老古董太極拳的時候,很得法兒。這得法兒源自於自己現在是個瞎子。
“你是誰?誤闖誤入的!”
一個聲音從天靈蓋那裏傳來,晴雯閉著眼睛流著淚,簡直驚得不得了。
“我,我不過是個廚房小幫工的。”晴雯說。
“你繼續打拳!”那個聲音在命令自己。
“這裏是哪裏?”晴雯問。
“你自己進入的都不知道嘛?這裏是洋蔥世界。”
晴雯急了:“我眼睛都被辣瞎了,還什麼洋蔥世界呢?“
”由於你尊重洋蔥的人格兒,在切洋蔥的時候明明知道洋蔥辣卻沒有避開,這樣,你就被洋蔥世界給尊稱為洋蔥騎士啦。”
晴雯說:“我求求這位小姐姐,別開我的玩笑好不好,我不幹活,那個可憐的老大爺就得幹活,這個吃人的社會啊!”
“有鑒於你對這個吃人的社會有深刻的見解,我代表洋蔥世界給你授勳,你已經從洋蔥騎士的稱號現如今榮升為洋蔥爵士啦。”
晴雯嗤滴一笑說:“那有什麼用?”
那聲音說:“你不打拳,就沒有用,你若繼續打拳,就很有用。”
晴雯說:“別開玩笑啦,這個世界裏,隻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當然知道一些通用的道理,那也是行走人世間不可缺少的道道,那就是:賣苦力可以換來主子的喜愛和嘉獎,拚命滴打拳可以強身健體,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幫助老人能有啥回報,或者說是打拳能夠給洋蔥世界帶來什麼榮耀,你這是忽悠我。這世界,忽悠人的地方和人很多,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