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傑克的一番說話,晴雯很是快慰,自己的一番努力似乎初見成效,就好比每天裏看著蘭花草,從破土而出的嫩芽到每日裏陽光下的成長。
這時候,晴雯端著湯湯水水走了過來,說: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是長了翅膀還是怎的,跑得溜溜快?!”
晴雯索性將包袱皮藏在了身後,全因為自己一時被傑克這個話癆所牽絆,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走出怡紅院,現如今,被支走的襲人又回來了,顯然,自己的出行計劃算是泡湯啦。
“晴雯,我這裏有……”襲人剛說了一半的話,就張著嘴,一臉糾結的樣子。
“怎麼?”晴雯走上前關切地問。
傑克僅是個年歲上才六歲的娃子,在襲人麵前還在繼續“真人不露相”,故而,隻能著急地給晴雯使眼色讓晴雯幫忙,自己隻能搓著手在一旁幹等著。
一向裏快言快語、手腳麻利的襲人此刻支支吾吾,用手拖著腮幫子,很著急的樣子。
晴雯注意到襲人一直張開著嘴,關鍵是看上去很別扭,因為如果耐下心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襲人此刻的嘴角肌肉是僵硬的,嘴倒是張開著,而且合不攏,但是,嘴張開的大小就始終那麼大小,既不能張大,也不能張小,這說明什麼啊,這說明襲人現如今的嘴在說話的過程中一下子被定海神針給釘住了,不能合上,也不能繼續張大。
“姐姐,姐……”傑克拉住襲人的衣角,很著急的樣子。
其實,傑克這樣裝傻賣乖是在給晴雯暗示,意思大概就是:我都這麼著急了,你還不快想些辦法。
晴雯明白傑克的意思,於是乎,靜下心來,在記憶裏開始搜尋有關在二十一世紀的醫學院裏聽過的那些個旁聽課。
晴雯說:“襲人,你莫著急,我覺得吧,你可能是掛鉤脫離。”
襲人已經滿眼噙著淚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說眼神能夠傳遞什麼信息的話,估計說出來的也就是:“我不能動,我不能動。”
傑克看著襲人可憐,自己又沒有法子搭救得了,不禁很是煩惱,說:
“姐姐,熱,熱……”
晴雯一摸腦袋瓜,對傑克的腦門就是一個親吻。
還好,這個維多利亞時期的禮節多虧是在襲人著急忙慌的時候實施,否則,還不得引起怎樣的道德審判和怡紅院新一波整改呢。
晴雯一溜小跑跑去廚房,傑克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剛才的提示是被采納啦,於是,擺出一付安身立命的大人模樣。
襲人則不同,因為晴雯在怡紅院裏的地位比較特殊,是賈母賈老太太欽點來伺候寶玉的,所以,自己平日裏還是格外對晴雯禮讓的,襲人自忖,也許正是因為她平日裏禮讓晴雯慣了,導致晴雯不像別的丫鬟們那樣聽管、服管,而是比較地隨心所欲、天馬行空,出勤出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手工活做的是蹊蹺、沒邊兒,而且非常地不實用。說到底,因為襲人伺候的寶二爺此刻還屬於娃子階段,因此,丫鬟們之間,也包括襲人和晴雯她們還沒有形成邀寵、爭寵的局麵,隻不過,各自拿出工作中的成績向各自的主子那裏去邀功欣賞而已,故而,在大麵子上,怡紅院上上下下還是在比較和諧,沒有那麼多的紛爭和衝突下的狀態,遠還不是後期那種形成很多暗鬥小團夥的階段,故而,此刻,襲人對晴雯的一切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姐妹們還說得過去,也不會給下套和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