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怒氣騰的衝了起來,大聲道:“這個孽子想得美,北靜王今日已經跪求林姑爺,兩府行過文定之禮了。”
賈母眯起眼道:“此事當真?”
賈政氣道:“怎麼不是真的,如今滿京城已經傳遍了。人人都說這是天作之合,這個孽子趁早死了這份心。”
賈母急道:“如今通靈寶玉下落不明,隻怕寶玉清醒過來的事情還要落在林丫頭身上。政兒,無論如何也得想個法子讓寶玉清醒了才是。”
賈政一臉愁苦的說道:“能有什麼法子,一個小小的皇商咱們已經惹不起了,何況是公主王爺,老太太,寶玉就是這個命,您就認了吧。”
賈母咬牙道:“不行,我絕不答應,寶玉房裏的晴雯生得嫵媚秀麗,人也聰明,我原想留著她給寶玉做姨娘的,如今二丫頭既然不能動,那便把她送到忠順王府吧,就算做個通房丫頭,也是她前世修來的造化,我們再求了王爺做保山,把個薛家賤人聘回來,這個賤人,我斷不能輕饒了她。
賈母這話,讓經過窗下的珍珠聽了個真切,珍珠一向和睛雯交好,她忙忙跑到寶玉的房中,拉著晴雯到了園子一時僻靜角落,將這話一字不落的說與晴雯。
晴雯嚇得麵如死灰,顫聲道:“我也不是家生子兒,再有三年我的約便滿了,她們憑什麼把我當禮物送人!”
珍珠小聲道:“晴雯姐姐,我隻是先告訴你一聲,你心裏有個數,隻怕老太太這就要找你了。”
晴雯點了點頭,珍珠也不敢多停留,忙又回了上房。晴雯心裏亂得很,素日裏寶玉對她陪低做小,倒也體貼得很,晴雯知道憑自己的出身,便出三年後出去,也不一定能嫁個什麼好人家,倒不如給寶玉做姨娘,寶玉的性子她也拿捏得住,也不怕吃了什麼虧。可是那忠順王爺,已經年紀一大把,而且房裏的侍妾少說也有十幾個,自己過去最多也就是通房丫頭,比現在還不如,她又聽說那忠順王爺暴虐成性,高興不高興的都喜歡殺人,若真去了,隻怕小命都保不住……因此晴雯打定了主意,死都不答應賈母去忠順王府。
晴雯一路走一路想,正撞上寶玉的奶娘李嬤嬤,李嬤嬤隻拉著晴雯叫道:“我的晴雯姑娘,你讓我好找,老太太傳你過去。”
晴雯主意已定,隻快步去了上房。見賈母滿麵堆笑,那張平日裏看著慈祥的麵容今天看上去是那樣的虛偽。晴雯跪下見了禮,賈母笑道:“晴雯出落的越好了。”
晴雯低眉順眼,一句話都不說。賈母又道:“好孩子,如今忠順王爺沒了一個貼心的人,我想你是個極好的,不如把你送過去服侍王爺。”
晴雯磕了個頭,揚頭道:“回老太太,奴婢並不是家生子兒,還有三年便滿約,老太太的好意,晴雯不敢領。”
賈母一怔,她倒是忘記了晴雯賣的不是死契,三年之後她就是自由之身,所以她不能隨意處置。賈政沉聲道:“如今你還是我們府裏的奴才,自然要聽主子的安排。送到你到忠順王府去伺候王爺,這是抬舉你。”
晴雯站起身道:“多謝老爺,恕晴雯不識抬舉了。奴婢斷不會去忠順王府。”
賈母哼一聲,怒道:“你下去吧。”
睛雯轉身出去了。賈政忙道:“母親,這……”
賈母沉聲道:“既然她不識抬舉,你晚上帶兩個可靠的給她灌了藥,一抬小轎送過去就是。”
賈政點了點頭。隻要能換回寶玉的玉,讓他做什麼都行。
入夜,賈政帶了兩個小廝給晴雯灌了藥,命婆子給晴雯換了一身粉色輕紗薄衫,用大鬥篷裹了,塞進轎子裏,趁著夜色,賈政親自送了睛雯去忠順王府。賈政下午已經求見過忠順王爺,告訴他晚上會送一個絕色的女子給他享用,忠順王便命人悄悄開了小角門,親自把小轎接到後花園僻靜處一所小閣子裏。賈政得了忠順王爺的話,得他應允為寶玉保媒,便起緊回了賈府。忠順王隻想著美色當前,也沒有問賈府到底要求那一家的女兒。若是知道求的是寶釵,不知他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