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山城西南角,有一間破舊老宅,斷壁殘垣,雜草叢生,荒廢了不知多久。
清晨,薄霧籠罩,四下靜溢。而本該人跡罕至的地方,如今卻有一老一少置於其中。
老者鷹鉤鼻,吊白眼,樣貌凶惡,一身黑袍更是縫縫補補;而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梳洗的幹幹淨淨,與尋常乞丐決然不同。
啪!
黑袍老者手腕一抖,柳枝帶著疾風狠狠地落在了身前一褚衫少年的腿上,訓道:“這飛燕式,腿要高,腰要低!”
“哎呦!”
挨打的少年十四五歲的年級,相貌算不上英俊,衣著也普普通通,不過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令人影響深刻。一聲痛呼後,轉頭望向黑袍老者,埋怨道:“師父,你下手輕點啊!”
黑袍老者眉毛一豎,當即教訓道:“打輕了,你混小子能長記性嗎!還不快點,下一招,鷂子翻身!”
少年抱怨歸抱怨,手上卻不停。腳下使力一蹬,身子隨即轉了個圈,而後手中的柳枝回旋之間倏地斜刺而出。
啪!
隻見黑袍老者手腕又是一抖,柳枝再次抽在了少年腿上,訓斥道:“腳下發力太輕,轉身太慢!”
“哎呦!師父,你輕點!”
褚衫少年嘴上在求饒,卻也不敢再馬虎,立刻接上下一式‘探海式’、、、、、、
《三十六路天罡劍》是一套入門級武技,褚衫少年已經練了三年有餘,使的倒也中規中矩,霍霍生風。
可惜黑袍老者太過挑剔,稍有不滿意的地方,便賞褚衫少年一道柳枝。
以至於褚衫少年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起來:“黑老鬼一定是因為昨天挨了李寡婦的奚落,心中有氣,所以才會借故打我,拿我來出氣。”
褚衫少年不記得挨了幾次打,早課終於結束了。
來到井邊,褚衫少年打上一桶清水,準備洗一身的汗水。
脫去外衣後,兩隻胳膊和雙腿布滿了青一道、紫一道的柳枝印子,快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
“嘶!”
少年擦拭著身子,冷不丁碰到了傷口,吸了口冷氣後,對黑袍老者埋怨道:“師父,你下手也太狠了,我都快要被你打成廢人了!”
然而黑袍老者卻無動於衷,反而催促道:“別廢話,還不快去做飯,是不是想餓死老子!”
簡單擦洗後,少年麻利地穿起衣服,憤憤不平道:“師父,我好歹也是你的開山大弟子,你就不能對我和顏悅色一點嗎?”
“你要是不樂意,隨時可以滾蛋,沒人攔你!”
罵完後,黑袍老者轉身一瘸一拐地向尚能遮風擋雨的偏房走去。
少年雖挨了打又挨了罵,卻也並未生氣,衝著黑袍老者背影道:“我還沒把你的本領學到手,我才不走呢!”
發完牢騷後,金霄也不再磨蹭,打了一通水後,便進‘廚房’忙碌起來。
說是廚房,其實早已倒塌大半,灶台也成了一地碎磚,而條案、碗櫥之類已經被當成柴火燒得一幹二淨、、、、、、
金霄做起飯來一點也不生疏,顯然平日裏也沒少做這些生活瑣事。
先將昨晚落下未洗的陶罐、碗碟清洗幹淨,隨後從暗處密封的陶罐中掏出一碗白米。待將米淘洗幹淨後,加上半灌水蓋好蓋子,最後將陶罐放在由六塊青磚壘成的簡易灶台上。
可就在金霄準備生火時,黑袍老者卻走了進來。
丟下兩根站滿了泥土的黃色根莖後,黑袍老者吩咐道:“去將這兩個洗幹淨了去皮,然後切碎了放進粥裏一起煮。”
金霄一眼就認出了地上的東西,居然是兩根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黃精。
黃精可是好東西,有延年益壽、增強體魄之功效。而黑袍老者隨手扔在地上的這兩根黃精一看就是多年老根,如果拿去賣,一定能賣個不錯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