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也不緊抓不放,淡笑著就放過去了。
藍慕絹卻是心下暗惱,若藍誌華是父親藍永福的親叔父,那輪得到藍守海出頭?又那輪得到藍慕越在自己麵前一副趾高氣昂的臭模樣。
娘說的沒錯。
想要什麼,就得自己爭取,等著人送上門,那是不可能的。
她娘沒有三姨母那麼好命,嫁給藍守海,一進門就掙了個誥命夫人的頭銜,三姨父家也不見姨娘滿家裏竄,統統被關在西跨院裏頭,沒有三姨母發話,她們就不能出院子來。
娘親思來想去,最後與她說了,程湘湘的親事已定,她的夫家就是程老夫人的親戚,她去爭那個沒意思,,嚴家如今境況大不如前,就算議親,也談不上什麼好人家,不如到藍慕越身後待著,藍府來往的逹官貴人多,若是她能入那個貴夫人的眼,挑上她當兒媳婦,比她們在外頭為她覓親事來得強。
可是娘說的好聽,藍慕越她們願不願幫她?
藍慕絹心裏頭胡思亂想著,渾然不覺慕越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眼光,是那麼的幽黯、諱莫如深……
藍慕絹就這樣在藍府裏住下,不過大少奶奶還是讓潤福家的去嚴家遞了信兒,大藍嚴氏就這樣把女兒扔下,沒有交代一聲,沒有說句話,就算是親戚寄住,難道家中長輩都不用打聲招呼的嗎?
嚴大老爺聞知女兒把外孫女接回後,竟將人丟到三女兒家去,人就不見蹤影,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人就去了,嚴老夫人直接昏了過去,嚴大太太隻能讓人回信,請多幫忙照顧一二雲雲的客套話。
得知這位表妹就這麼住下了,在演武場上的幾兄弟忍不住搖頭歎氣。
“大姨父不管女兒?”
藍慕遠冷哼一聲彎弓射箭。“怎麼管?”他將箭射出去後才道,他走回兄弟身邊,又道:“大姨父現在還住賭坊裏不肯回家。
“大姨父那幾個妾室,被拉進去賭坊時看到他,哭得跟什麼似的,他竟然裝沒看到。”藍慕聲與大哥才去賭坊了解情況,聽到那些賭客們在說,藍永福心狠薄情等等,原以為這位遠的堂伯父是個貪杯好色的老好人,沒想到他竟是薄情至此。
知道家裏的妾室都被妻子拿來抵債,家裏肯定不好過日子,他還是不肯收手,仍流連在賭桌上不願離開。
他們隻是晚輩,能待如何?什麼都不能做,勸個一兩句,不聽,他們就走了。
賭坊的人收不到錢,自然會把他踢出來,至於踢出來時,是否還能完好如初?那就不是他們能管的。
阿朔拿著弓,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藍慕攸推他一下問:“怎麼,有問題?”
“大哥說大姨父又欠了多少銀子?”
“八萬兩。大姨太太的嫁奩全折進去,也不夠還,他們家早就是個空殼子,之前還能跟夫人、二姨太太借錢周轉,現在……”
往常大藍嚴氏可以周轉借錢的人,現在不是不方便,就是不在城裏,她又將娘家二老氣壞了,兒子帶著妻子去嶽家暫避,出嫁的女兒自有夫家護著,將藍慕絹丟在藍府,賭坊的人可不敢上將軍府催賭債吧?
阿朔不明白這些細節,他隻問一個問題。“明知他還不出錢來,卻還讓他待在賭坊裏繼續賭下去,他們要的隻怕不是他的錢。”
“不要他的錢?”藍慕攸怔怔的望著阿朔,“那要什麼?大姨父這個人還有什麼讓人惦記的?”
藍慕攸沒想懂,但藍慕遠兄弟卻明白了。“他們要的是就是大姨父本人,因為他是父親的堂兄。”
“好歹毒的心思!”藍慕遠恨恨的咬牙道。
“拿捏著他,好來逼父親,父親不管大姨父,就是薄情寡義,管他,就得任由他們欲取欲求。”藍慕聲解釋給六弟聽,藍慕攸張大了嘴,訥訥的道:“那父親豈不是一定得管?”
阿朔卻道:“管是一定要,卻不一定要如他們的意。”
“怎麼說?”
阿朔淡笑隻道:“這事我們出麵自然不好說什麼,再說,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那賭坊的老板,到底想要什麼?”
藍慕遠還待再說什麼,藍慕聲伸手攔了大哥,“阿朔有辦法?”
“有是有,不過得先曉得那賭坊老板的目的才成。”
藍慕遠道:“那有何難,咱們去找大總管,讓他派人去查便是。”
藍慕聲白了大哥一眼。“那有這麼簡單。”
阿朔見他們兩要鬥起來,忙道:“還有明師父,他認識的人多,三教九流之輩多著,他讓人去查探,興許會更快。”
藍慕聲點頭,藍慕遠想了下才首肯,“不過還是跟大總管說一聲,也許,那賭坊老板已經找來了?”
“也是。”於是四個人離了演武場,去找大總管,大總管笑著讓他們去見老爺。
藍守海在外書房裏,剛送走了客人,見他們四個人來,問明來意,便道:“方才華大少已經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