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想了下陽城的布局,自己應該是從西門出來的。自城門向西兩千米左右的範圍內都是被人為清理的平原,一直連接到東北西南走向的被他們稱為天塹的大安山脈。
這個大安山脈的最高峰是按他們的說法來計算了,折合過來也就才四千多米,也就是和城北門相對的雪峰,既然是雪峰,自然是有常年積雪的,從地圖上看,那條穿陽城而過的內城河應該就是積雪融化天然彙聚而成的。
自西門向大安山脈而去,石有一條官道,連接的是大安山上的唯一一處低矮的豁口。這個豁口好像有個類似與五丁開山的傳說,楚娫記不太清了。
此時前方的馬車還在官道上悠然行走,越走遠,楚娫心裏就覺得越怪,但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兒怪。
官道上漸漸沒有人了,除了前麵秦沁的馬車,這輛茅草板車,在就是不遠處有匹甚是悠閑自然的駿馬馱著一個世家公子模樣的人在遊蕩著。
再細細觀察了下,馬車似乎越走越慢了,板車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而後麵的那匹馬一搖一晃地居然跟上來了。
楚娫心中警鈴大作,這不是大意不大意的問題,是她還不熟悉古代人生活方式,再加上小看了秦沁。
就快走近大安山脈了,楚娫就地取材,挑了幾根比較硬的茅草,順筋劈開,藏於並合的指縫中,做好這些,馬車也停下了。
快近正午了,今天的日頭也不知是怎麼了,很是賣力地散發熱量,楚娫的額頭漸漸滲出汗來。風裏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仿佛是寒冬提前般,隱有徹骨的清寒。
敵不動,我不動。就這麼僵持了兩分鍾,後麵的那匹馬卻是已然跟近了。楚娫凝神細看,卻是一個陌生的麵孔,遠遠地瞧著也覺得生的極好,輪廓精雕細琢過般深邃精致,那雙眼睛帶著遠山一樣的沉鬱寧靜又似籠了薄霧般朦朧淡雅,似乎看一眼就會沉淪。
手指一動碰到茅刃,指尖一痛,楚娫才回過神,娘的,這男人該不會是懂得催眠術吧。
雖然隻是冬初,他卻穿得不多,一襲白袍長發披肩,閑散地坐在高頭大馬上,像是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
慢慢地他經過了板車,是的,他過去了,而且好像沒有看到她的樣子。楚娫不禁愕然,這是在玩什麼?悄悄挪過視線,看見秦沁已從車上下來,迎上這個男人。
“事情辦好了?怎麼回來了?”秦沁的語調輕快靈動,果真是要比病美人的聲音好聽多了。
那男人卻歎息了一聲,聲線宛若流泉輕淌:“她還是走了。”
TA?聽這口氣,恐怕是她吧!
秦沁愣了一下,忽然很詭異地笑了一下,朗聲喊道:“嫂子,你還要躲著聽多久?”
楚娫一滯,好吧,已經暴露了,再躲也沒意思,心一橫,利落地跳下了馬車,然後神色淡定地清理粘在身上的茅草。